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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其殊恼怒极了,他知道自己伤不到这条黑龙,手边又没有武器,索性整条鱼都扑了上去,咬住龙的尾巴尖儿磨牙。
龙仿佛感觉到了,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龙吟,紧接着,龙尾一甩,他就被高高抛起——
落进一个人怀里。
那人嬉笑道:“珊瑚都是我给你找来的,给我蹭两下怎么了?小气鬼。”
这天底下哪有家被蹭坏了,还要被喊小气鬼的道理,景其殊气得脸都红了,扑上去就啃对方的鼻子尖儿。
那人被吓得连连后退:“我错了,我错了,蹭坏的珊瑚,回头给你补上……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鲛人了,别动不动就咬人。”
照着鼻子下嘴,咬错了地方怎么办?
梦里的景其殊脾气坏得很,根本不理会这人的告饶,他捂着口鼻不让咬,景其殊就从他怀里爬出来,绕到他背后,去咬他的耳朵尖儿。
唇齿碰到耳廓的瞬间,天旋地转,景其殊被那人压在身下,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景其殊就醒了。
他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黑漆漆的贝壳里,随他心念一动,贝壳自动打开,四周珊瑚礁五彩斑斓,哪有被蹭过的样子?
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尖儿,明明他是咬人的那个,这会儿耳朵却发着烫,像是被谁咬了一样。
景其殊在贝壳里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要追踪鲛珠,连忙从夜明珠里出去——出去前,也没忘了变小自己的身体。
鲛珠被珩容戴在脖子上,景其殊“噗通”一声掉在他身旁的被褥上。
他发呆发的太久了,窗外天都快亮了。
景其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时代的凡人醒的都早,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起床了,他错过了最好的追踪鲛珠的时机。
怎么会因为一个梦走神,以至于错过追踪鲛珠的时机呢?
他都在想什么啊。
景其殊连忙闭上眼睛,调动身体里仅有的灵气,开始追寻鲛珠的下落。
他与鲛珠原本一体,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鲛珠的存在,幽冥道的人大概已经将它从那种封闭的环境中拿出来了,景其殊追了半晌,终于摸到了一点苗头。
它好像……被人带到了另外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景其殊仔细确认了很久,直到外面凡人都醒了,鲛珠的存在感被世间嘈杂的声音隐去,他才终于撤回自己的灵力,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眼,就见到珩容已经醒了,屈膝侧坐在床边。
大概是刚醒,他衣服没好好穿,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肌来。
他这个仆从的身材可真是太好了,好好穿衣服的时候看着还有些削瘦,实际上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筋骨上,皮肤白皙紧实,透着力量感,腰腿比例却十分惊人,肩宽腰窄。
最好看的还是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腕骨微微突起,衬着不太明显的青筋。
景其殊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窗外的晨光照射进来,给珩容塑了一层金边,让景其殊无端想到了梦里那条黑龙,那只黑龙黑得不太纯粹,每一片黑鳞边缘,都镶着金边,却显得更尊贵肃穆。
虽然他在梦里干的事儿一点都不肃穆。
景其殊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珩容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仙尊?找到鲛珠了吗?”
景其殊猛然回神,耳后一红,轻咳一声,扯紧了自己的声线,淡淡道:“找到了。”
珩容勾了勾唇,晨光中的侧颜更显俊美,他偏头,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直视着景其殊:“嗯?在什么地方?”
他发出单字鼻音时很有魅力,景其殊又忘词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道:“在、在长临。”
虽然他也不知道长临是个什么地方,但他撤回神识的最后一刻,在城门上看到了长临这两个字。
珩容却蹙起眉:“长临,不知道有没有互通的传送阵,要是没有的话……现在出发,晚上约莫能赶到,仙尊,现在走吗?”
景其殊正色道:“现在就走,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