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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门闺秀不仅气质端庄,更是少见的才女,所为腹有诗书气自华,谈笑举止之间充盈着一股端庄大气,浑然不似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秀女,笑意盈盈间令人如沐春风。
这称呼也甚有讲究,并未称房俊之官职,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叫一声“二郎”,亲切体贴之余,让人感觉就是一家人一般舒畅轻松。
房俊陪坐在下首,鼻端嗅着若有若无如兰似麝的香气,笑道“娘娘既然唤微臣一生二郎,又何须这般客气?”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礼单,微微欠身,双手捧着放在太子妃苏氏身边的茶几上“此次微臣自江南回来,采购一些稀罕物件,不少江南世家也纷纷献上一份心意孝敬太子殿下,拜托微臣一并带了回来。只不过微臣乘坐的快船早一步抵达长安,运输礼品的货船要稍晚才能跟上,待到货船抵达,微臣即刻让人将礼品送来宫里。”
苏氏用纤手拿起那份礼单,却是看也未看便递给身后的女官,笑容温婉,语气娴静“二郎身处江南,尚能够拈着殿下,这份心意吾夫妇领受了。不过听闻二郎在江南遭遇了一番凶险,亦曾负伤,却不知伤势可曾大好?”
“多谢娘娘惦念,虽然有些凶险,不过倒也并无大碍,只是被短刃擦伤一些,如今已经愈合。”
“唉,这天下四海升平,谁又能想到居然还有那等丧心病狂之贼人,敢做出此等凶恶之事幸亏二郎吉人自有天相,否则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殿下不知将会何等自责。”
房俊略微蹙眉。
他感觉到太子妃苏氏的话语当中似乎有些责怪他为了帮助魏王故而置身险地,却将襄助太子放在一边,好像略微不满。
不知道这是否也是太子的意思,不过房俊必须予以说明,否则这种情绪一旦蔓延下去,对于双方的关系说不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裂痕。
便沉吟着,回道“此番微臣南下,固然是帮着魏王殿下接手那些个货殖产业,可最主要也是要探知江南士族的底细。若非微臣前往,如今的江南怕是要被太原王氏整合起来,固然这些人家未必就敢公然与殿下作对,可偏帮着晋王几乎乃是必然。江南士族盘踞江南多年,根深蒂固实力强横,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若是被晋王拉拢过去,此消彼长,形势不容乐观。”
太子妃苏氏俏脸上的神情略微一愣,旋即隐去,颔首道“还是二郎考虑得周,不过二郎莫怪本宫小题大做,如今太子殿下的处境举步维艰,前途迷茫。本宫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参与不得你们男人之间的大事,只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们着想。若是言语之中有让二郎误会之处,还请二郎勿怪。”
言罢,居然站起身来,盈盈下拜,以示歉意。
房俊吓了一跳,急忙站起避让一旁,但男女有别,又不能上前伸手搀扶,只得疾声道“娘娘何出此言?微臣与殿下分属君臣,实则却是理念相同、肝胆相照,自当竭力辅佐太子继承大位,绝无半分背离之心。此番南下遭遇凶险,微臣亦是后知后怕,心中悔意甚深,娘娘之教诲真情实意,微臣岂敢有一丝一毫的误会?娘娘快快请起,折煞微臣了!”
太子妃苏氏却坚持万福之礼,然后方才起身,俏脸上展现一抹笑容,正欲说话,便见到一身宽袍大袖头发随意梳在脑后的李承乾大步走进来,正好看见两人站在堂中,一人正盈盈起身,一人却侧身闪避,不由奇道“这是作甚?”
太子妃苏氏温婉一笑,眼波流转“臣妾言语有缺,害怕引起二郎的误会,故而正赔礼道歉呢。”
房俊忙道“微臣如何受得起?”
李承乾大步走进堂中,先是上上下下看了看房俊,见到这厮须尾丝毫不似受了重伤的模样,松了口气,转头对太子妃道“二郎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辈?便是你当真说错话,也断然不会误会什么。”
说罢,拍了拍房俊的肩膀,关切之情尽显“身子还好吧?”
房俊笑道“殿下放心,屑小蟊贼,不过是龌蹉之辈,焉能上得了微臣?”
李承乾便大笑道“哈哈!当日接到你在江南遇刺的消息,更说是受了伤,太子妃辗转难眠、忧心忡忡,唯恐你伤势过重,遭遇不测。孤便说房二是什么人?这天底下只有他横行霸道欺负别人,哪里有人能欺负到他的头上?当初贼子将劲弩搭建于芙蓉园中,几乎是必杀之局,可你依旧毫发无伤!这般福大命大,整改随孤继承父皇之宏伟志向,开拓一番千古未有之宏图霸业,哪里便会这般轻易的着了别人的道?”
说着,他转向太子妃道“命人准备一桌酒席,孤要给二郎接风洗尘。”
“喏!”
太子妃领命,垂首走出后堂。
李承乾拉着房俊的手坐下,按捺不住心底兴奋,眉飞色舞道“二郎虽然人在江南,可是运筹帷幄,在兵部布置下种种防范,使得稚奴屡屡受挫,当真是高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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