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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务挺也不废话,飞起一脚踹在李孝协手腕,宝剑脱手而飞,而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手薅住对方衣领、底下一个扫堂腿便将其摔倒在地,身后兵卒冲上来将李孝协摁住,拿出绳索捆得严严实实。
李孝协兀自大叫,口中又被塞进一块破布。
府中上下早已慌作一团、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家主被捉,天都塌了……
“带走!”
程务挺吩咐一声,而后环顾四周,大声道:“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府内,等到郇国公接受审讯之后再做处置,若有人擅自离开或者藏匿财物,严惩不贷!”
躲在书房之内的李思忠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挪开书柜钻进密道。
密道的出口不止一处,可通往城外,也可通往城内,李思忠没有出城,而是自城内某处钻出来,直奔襄邑郡王府。
几乎同一时间,长安城内多处宅邸陷入混乱,御史台官员联合金吾卫兵卒砸门而入,大肆抓捕,许多人茫然不知发生何事,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万年县衙已然成为整个长安城之焦点,万众瞩目。
一队队盔明甲亮的金吾卫兵卒或摁刀而立、或策骑缓行,大雪之中将整个县衙围的水泄不通,诸多匆忙赶来或询问详情、或寻人说情的官员一律被阻挡于外。
唯有大理寺卿戴胄、刑部尚书韩瑷两人获准入内。
进入院内,廊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将整个院落照得通亮,御史台的官员、书吏抱着各种文牍往来不绝脚步匆匆,两侧厢房之中隐隐传出喝骂、求饶、惨叫之声……
两人对视一眼,韩瑷忧心忡忡:“这是有大案发生啊,可咱们事先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三法司乃大唐最高执法机关,但现在唯有御史台全力以赴,大理寺与刑部却被摒除在外,这可不是好事。
是刘祥道故意为之、大功独揽
亦或是陛下对大理寺、刑部心有隔阂、不够信任
戴胄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有些时候置身事外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功劳是拿不完的,不要见到功劳就一味的往前冲。现在京畿震动,咱们两个的职务不可能坐视不理,不过待会儿进去看看就好,人家若是不打算让咱们插手,那就赶紧告辞回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韩瑷看着古稀之年、白发苍苍的戴胄,恭敬的应声道:“多谢戴公直言不讳,晚辈受教了。”
他的父亲韩仲良曾与戴胄一同在大理寺为官,交情莫逆,所以即便两人官阶相差无几,却素来以晚辈自居,言行举止之间甚为恭敬。
而且到了戴胄这样的年岁,深谙为官之道,等闲绝对不会出口教诲、更不会大谈为官之道,能够当面说出这番话显然也将他当做世交之子,得领情……
戴胄点点头,负手走在前头,低声道:“你年纪轻轻已经身居高位,所要做的并非锐意进取,而是应当韬光养晦,当资历足够、根基沉稳,应该谋求更进一步的时候再展露锋芒,自然水到渠成。”
说话之间,已经抵达衙署门前,门外的兵卒向内通禀,片刻之后回转,请两人入内。
屋内温暖如春,刘祥道、李安期在一旁靠墙的桌案前埋首案牍,房俊则一身甲胄坐在主位,身边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火炉,正烧水沏茶自斟自饮,意态悠闲……
见到二人进来,刘祥道、李安期放下手中文牍,起身见礼,戴、韩二人回礼。
以房俊的官职原本坐着等戴、韩上前见礼就好,不过戴胄资历太老、辈分也高,且平素对房俊多有维护,也就起身抱拳,笑呵呵道:“这么大的风雪,伯父打发个人过来也就是了,何必亲自前来来来来,请上座,喝杯热茶。”
戴胄捋着胡子,笑呵呵道:“太尉在此,哪里有小老二的位置”
房俊便上前两步,搀着他的胳膊请他上座:“在您老面前,无论到了时候,我都是当年那个率诞无学、惹是生非被关在大理寺牢狱的小子,若非您老多有维护,这些年我都不知要多挨多少棍棒皮鞭。”
戴胄想起当初房俊隔三差五被关进大理寺,且被坊市之间称作“长安四害之一”,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所以说男人小时候荒唐、骄狂一些无伤大雅,相反,越是小时候不安分时常闯祸的孩子,长大之后往往会有大出息。
韩瑷与房俊交情很好,上前笑着见礼,打横在一旁坐了。
戴胄看着房俊斟茶放到自己面前,开口问道:“今日者到底闹得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