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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桓公后裔孟孙封于成邑,叔孙封于郈邑,季孙封于费邑,交相把持国政,号称三桓。然其虽曰把持国政,私邑却为家臣邑宰盘据,复又侵凌三桓。
孔子见此,进言国君: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
鲁定公采纳孔子之议,三桓亦皆同意。
因有三桓大力支持,郈邑城墙被顺利拆毁。
季桓子家臣公山不狃盘据费邑,倚仗兵强城高,向来不听家主之命,并连国君亦不放入眼中。闻说定公欲令孔丘拆毁三都城墙,郈邑已隳,乃增费邑防备,以御公室之兵。
孔子弟子仲由字子路,时为季氏宰臣,奉师父及家主之命,带兵来毁费邑,公山不狃率家兵据险以抗。又使叔孙辄分兵一半,带领费人直捣都城曲阜。
鲁定公不曾防备,见费人攻至,仓皇逃到季孙氏家中躲藏。
大司寇孔丘沉着冷静,仗轻车长戟,率兵反击。
孔丘非但学识过人,兼受父祖遗传,勇冠三军,只经三合,便击败费人。公山不狃只得保护叔孙辄逃往齐国,费邑城墙终被拆毁。
子路拆毁费邑,复来毁隳成邑。
孟孙氏家臣公敛处父亦效公山不狃,率兵据城抵抗。
子路来报师父,孔子请孟孙氏出面协调。
孟孙却已看出,孔子是以抑制家臣为名,其实推行增强公室,抑损三卿之实。于是便又反悔,一边托病不出,一边暗中支持公敛处父,对抗子路之兵。
孔子叹道:我虽能制三桓,然国君在其手中,未免投鼠忌器,不能恣意为之也。
由此毁隳三都之策,只因孟孙抵制,功败垂成。
季桓子召见孔子,闲论天地宇宙,万物之理。只因孔子知识渊博,无所不通,季桓子与语竟日,如在江海之中,莫窥其际。忽有仆人自费邑而至,急步上厅,神色慌张。
季桓子:何事惊慌如此?不见有贵客在堂乎,失礼至甚!
仆人:家主,是有一事,甚是惊怪。我等于国中穿井,掘得土缶,内中有物似狗,不知何类,故来报与主公,请令定夺。
季桓子闻报,惊怔半晌,不知所答。
孔子笑道:据孔丘所闻,山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今得此物于土中,其为羊必矣,并非狗也!
那费邑仆人面显惊奇之色,正要答言,却被家主止住。
季桓子有意考较孔子学识真假,于是问道:则依先生之见,羵羊是何形状?
孔子答道:非雌非雄,徒有其形。
费仆大惊道:先生真乃神人也!其物果似羊非狗,且不成雌雄者。
季桓子叹道:仲尼之学,人不可及。
费仆:请问家主,羵羊却作何处理?
季桓子:此事却还有劳司寇大人,给予明示。
孔子:原是土中之手,纵其还于土中是也。
费仆大喜,执礼再拜而去。
便在此时,却见孔府管家到来,在门首探头探脑,欲进不进。
孔子:登堂入室可也,探头探脑,成何体统!
管家闻此,方敢上堂。先向季桓子施礼拜见,起身后自怀中掏出一卷简书,呈递孔子,口中报说:此书乃是楚王遣使送来,立等回复,小人故此不揣冒昧,寻至此处。
孔子接书看罢,恐季桓子见疑,遂道:我道是甚要紧之事,原来如此,却是好笑。
季桓子:究系何事?
孔子:楚昭王前日渡江之时,在水上捕得一物,其大如斗,赤红如日。剖而尝之,其甜如蜜,未知何物。因亲修书信,使人送来曲阜,询我渡江所得之物,是何来历。
季桓子:奇哉,世间竟有此物。但不知夫子以为如何?
孔子:观其书中所述,此物是名萍实,可剖而食之也!
季桓子:夫子何以知之?
孔子:萍者,浮泛不根之物,结而成实,虽千百年不易得也。此乃楚国散而复聚,衰而复兴之兆,可喜可贺!
季桓子闻罢,啧啧称奇,赞羡不已。
当时楚国使者正在外面廊下相候,将孔子与季桓子之言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大喜,急忙上堂,当场叩谢。孔子即向季桓子索讨刀笔竹简,复书楚王,交付来使。
楚使得书,欢欣鼓舞辞去,归告其主,楚昭王自也叹服不已。
孔子发遣楚使已毕,便欲起身告辞。正在此时,忽听马车急驰之声,在府门外面戛然而止。刹那之间,信使入府登堂,见孔子在座,欲言又止。季桓子:何事?但说无妨。
信使:阳货去鲁逃齐,以欢阳之田献于齐侯,将欲借兵伐鲁!(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