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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发薛延陀部余众渡河往西,置祁连州以使居之。
镜头转换,岁月更迭。
李治即位第三年,便与近臣议立太子。
王皇后因未产子,其舅中书令柳奭便为皇后谋划:我观诸王之中,惟有陈王李忠生母刘氏微贱,无甚外家后台势力。皇后不如将其立为太子,则其必亲附我妹。
皇后听罢,连连称是,便向高宗进奏。
柳奭又外结国舅长孙无忌,使其奏请于天子。如此内外夹攻,高宗从之,遂立陈王李忠为皇太子,宣布大赦天下。
东宫即立,又诏以于志宁兼太子少师,张行成兼少傅,高季辅兼少保。
东宫太子之位方定,宫外皇亲勋戚府中却又暗流涌动,密谋政变。
故宰相房玄龄次子散骑常侍房遗爱,太宗李世民以爱女高阳公主嫁之。公主自幼骄恣,及房玄龄薨逝未久,便教房遗爱与长兄房遗直争夺家财,既而反谮告房遗直无礼侵夺。
房遗直上书自辩,太宗深责公主,由是宠衰,公主怏怏不悦。及太宗驾崩,三年孝期已满,公主又令遗爱与遗直争讼于高宗面前。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之事,高宗李治不耐其烦,便将兄弟两个皆贬出京城,房遗爱出为房州刺史,房遗直为隰州刺史。
高阳公主愈加愤恨,遂私养浮屠僧人智勖等数人于府中,俱是妖巫占测之类;又以厚币贿赂勾结知掖庭令陈玄运,使其伺探宫省禨祥,步测星次吉凶,图谋不轨。
更有宁州刺史驸马都尉,每入朝时便至房遗爱驸马都尉府,与其交款狎昵,并密谋道:若国家有变,当奉司徒荆王李元景为主。
房遗爱信以为然,便与薛万彻勾结在一起。
画外音:荆王李元景,唐高祖李渊第六子,生母是为贵嫔莫丽芳。武德八年,任命为安州都督,贞观初年任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贞观十年徙封荆王,转任鄜州刺史。永徽初年,进位司徒,实封一千五百户。因将爱女下嫁房遗爱之弟房遗则,便常与房遗爱往来。
永徽四年,李元景尝言,曾梦见自己手把日月。
又有驸马都尉柴令武,乃是老驸马柴绍之子,尚娶巴陵公主。本来拜为卫州刺史,但托辞巴陵公主有疾,羁留京师求医,因与房遗爱谋议勾结。
高阳公主以为权贵皆都集于己门,于是使人向皇帝诬告,说房遗直对自己无礼。
房遗直终于忍耐不住,亦上书揭露二弟遗爱及公主诸般罪状,并痛陈道:若非其罪盈恶稔,恐累臣私门,臣焉肯自暴家丑!
高宗览房遗直之奏,且惊且怒,遂命国舅长孙无忌亲理鞫审,得其真情以报。
长孙无忌领命,因房遗直诉状中皆有证据,故此按图索骥,将房遗爱夫妇、荆王李元景、驸马都尉柴令武及其妻巴陵公主、武安郡公薛万彻等人一网打尽,迅速鞠得谋反实情。
在审理案件之时,长孙无忌却又徇私舞弊。因自己当初向太宗力荐李治为嗣,与吴王李恪结仇,故此诱使房遗爱,使其攀咬吴王为同党。
房遗爱本是个草包莽夫,便顺其诱导,因言是与李恪同谋,欲求立功赎罪,冀得免死。于是谋反案就此审决,报于高宗李治。
永徽四年春二月,甲申日,高宗下诏,命将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皆都斩首于市;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等皇亲并赐自尽。
高宗恐遭天下物议,复问群臣:荆王乃朕叔父,吴王是朕胞兄,欲匄其死,可乎?
兵部尚书崔敦礼奏道:决计不可!若如此,当年玄武门时,建成、元吉可得不死也。
高宗闻言悚惧,乃将朱笔勾除,皆命自杀。
薛万彻临刑之时,大声向四周观者叫道:我为鬼谷门弟子,平生战功无数,复有万人之敌,可以留为国家以效死力。岂命运如此不佳,乃坐房遗爱无妄之罪,就此杀之耶!
刽子手闻言惊悚,第一刀没有砍准,鲜血喷涌,其头不落。
薛万彻大吼:何不加力!
连砍三刀,这才斩下首级。
吴王李恪临死,亦当传旨内官之面,仰天骂道:长孙无忌窃弄威权,构害良善,诬害太宗之子。宗社有灵,当不久族灭!
冤案既成,长孙无忌趁机清除政敌。
房遗爱被处死后,其兄梁国公房遗直、三弟朝散大夫房遗则、四弟谷州刺史房遗义都被流放。李恪同母弟蜀王李愔被流放巴州,改封涪陵郡王,客死于此。
江夏郡王李道宗、侍中宇文节、安国公执失思力、谯国公柴哲威、尚书奉御薛万备皆为长孙无忌政敌,亦都全部流放,李道宗并死于流放途中。
列位看官!只因长孙无忌为一己之私,只顾清除政敌,却将皇亲国戚中堪用人才扫荡涤尽,便为此后武则天称帝扫清道路,势不可挡,夫复何言。
只因贤王及勋戚功臣诸如李恪、李道宗、薛万彻、执失思力等人皆被或杀或逐,以至后来武则天上台,开始残害李唐宗室之时,已无人能阻止。
所谓成也长孙,败也无忌。又褚遂良与长孙无忌狼狈为奸,李世民若知两个临终托孤重臣如此,于九泉之下亦当无语。
朝中连失李道宗、薛万彻、执失思力三员大将,武将班中已空。高宗无可奈何,只得再将开府仪同三司李积请回,使为司空。
字幕:唐高宗永徽四年,夏五月。
日本天皇派遣唐大使吉士长丹,率副使吉士驹、学问僧道严、学生巨世药等一百二十一人,同乘一船渡海来唐。同时另派遣唐大使高田根麻吕,率一百二十人乘另船赴唐。
是为日本自大化革新之后,首次遗使前来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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