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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不理解面前这男人怎么一大早……开心到了这种程度,却还是被那毫无杂质的纯净笑脸感染,微微翘起了嘴角,朝他点了下头。
陈嘉阳当即捧着书箱朝书店里走去。
苏棠在原地怔了片刻,又弯下腰,搬起地上另一个书箱。
陈嘉阳迈过书店门槛正瞧见这幕,三步并做两步上来抢苏棠手里的箱子:“这箱子太重了,我来我来。”
苏棠这次没撒手。
陈嘉阳拽着箱子对面两个角也不放手。
“箱子重,”苏棠看向陈嘉阳,让步道,“要不,我们一起搬?”
“重,这箱子一点都不重,我一个人搬轻轻松……”陈嘉阳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前一秒才说箱子太重。
“我的意思是这箱子对你来说太重了。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陈嘉阳赶忙找补,找补到一半,又发现这样说好像小瞧人。
陈嘉阳闭上了嘴,对上苏棠看来的目光,一直讪讪笑着。
两人的静默对峙中,陈嘉阳愈发手足无措。但凡他多长出一只手,现在一定在疯狂挠后脑勺。
还好,苏棠突然放开了手,轻声说了句:“那就拜托你了。”
陈嘉阳的眼睛刹那亮起,仿佛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嘴角快咧到耳后根。
“快搬进去吧。”苏棠出声提醒,“这样一直抱着,对你不沉,也变得沉了。”
陈嘉阳回头望一眼苏棠,见她担心看着他,拼命狂压自己老往上跑的嘴角,两脚飘飘忽忽往书店里走……
书是苏棠从一个退休老教授手里收的。教授年纪大了,想趁走前,给大半辈子天南海北淘到的宝贝寻个好的新主人。
老教授也试探过说把这些藏书留给儿女,儿女也并未拒绝。
但老教授从儿女可有可无的态度便知道,他们根本不配做他宝贝藏书的新主人。他去了以后,他这些宝贝说不定会被儿女当做废品论斤卖了。
老教授不能忍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发生的可能性,托了圈里的书友,找到天堂二手书店。
出售这批珍贵藏书的价格相当厚道,条件也只有一个——帮它们寻到真正懂它们、会珍稀它们的人。
随着年纪的增长,老教授越发看清了一个道理——他不是它们的主人,不能永远拥有它们,只能成为它们漫长生命的一任守护者。
而他这个守护者最后的使命便是:为它们寻到合适的下一任守护者。
苏棠没再搭手,只旁观陈嘉阳像打了鸡血一般把整整八大箱子书先后搬进店里。
期间,仿佛是为了证明箱子真的一点不沉,他还把箱子单手顶到右肩,单臂扶着进去。
陈嘉阳把箱子都搬进去后,问苏棠想把这些东西安置在哪里,听苏棠说想先放到二楼再慢慢整理,二话不说,左手抱一个,右肩顶一个,扑通扑通又把八个箱子倒腾到了二楼。
苏棠静静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莫名觉得这里热闹了不少。
仿佛空气都充满了她不曾见过的生机。
陈嘉阳再次跑到苏棠面前,整个人连同呼吸都带着大量活动后蓬勃的热意。
陈嘉阳也不说话,就那么咧着嘴朝苏棠笑,两颗虎牙被他卖个整齐。
苏棠背对着门口抱臂站着。
身前比她远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就这样一直垂着头,仿佛脖颈生来就弯成这样的弧度,满脸的笑意明晃晃昭示这是他快乐的姿态。
苏棠白皙的面庞略仰高。
晨间的阳光含蓄洒在男人的脸上,让男人的桃花眼看起来愈发黑白分明,澄净明亮,粹满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辉。
让人难以挪开看向它们的视线。
尤其是,那里面,自己的脸是那样完整而清晰,带着她自己都陌生的表情。
“我……”陈嘉阳终于空出了手,却仍然觉得自己还缺了什么,像囊中羞涩的少年低哑着声音。
“我能叫你姐姐吗?”
苏棠字字听得清楚。
两人身后的门还半敞着,清凉的晨风阵阵吹过,珠帘成串轻撞,碎响袅袅。
陈嘉阳一直掩在牛仔后兜里的手悄无声息到了身前,保持空心拳的姿势举高在两人中间,手腕一翻,把掌心的东西“啪”一声贴在额头上。
苏棠盯向男人原本光洁的额头上突然冒出的……不合时宜的身份证,错愕瞪大的眼慢了几拍才把上面的出生年月看清楚。
陈嘉阳垂低长睫,声音一同低下去:“不行吗?”
身后作乱的碎珠余音里,苏棠的从容崩裂了一角。
“好。”她带着无奈的笑音答道。
合约下午一签完,沈幕川便乘着私人飞机从京市赶回海城。
沈幕川上车,吩咐司机走城西方向的环城路。司机虽疑惑,却也没多问。
司机按指示把车停在snow white club 对面,下车帮沈幕川开了车门:“沈总,我在这里等您?”
沈幕川下车,扣好西服纽扣,淡淡回了声:“好。”
沈幕川不紧不慢走出停车场,过了人行横道,朝着二手书店走去。
在他看过无数次的珠帘外,沈幕川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
几天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为他“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他出差不过两天,就握上了他在追的女人的手?
这破差,真是不出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