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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晴好。
白府院子的石桌前,白知愿和白丘泽正在下棋。
难得今日白丘泽不用练剑,兄妹二人便坐在院子里下棋喝茶。
正在这时,王庆求见。
“见过少爷,小姐。方才尚书苏府送来许多礼品,说是感谢少爷帮了苏府的嫡女苏卿雪。眼下老爷未在府中,夫人还在休息,奴才不敢自作主张,特来请示小姐。”
白知愿抬头道:“哦?把礼收下吧,再去库房挑一支上好的人参,送去苏府,就说是我送给苏小姐补身子用的。”
白知愿深知尚书令苏惠远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人交好,苏卿雪是他的掌上明珠。既然决定了要帮七皇子,那么与苏家交好,以后或许大有益处。
思及此,白知愿眼中闪着暧昧的笑道:“哥哥,一向不喜欢柔弱的女子,怎么昨日却对苏小姐打抱不平?”
白丘泽闻言,挠挠头道:“这苏小姐与旁的小姐不同,长这么大也没出过几次门,着实可怜。昨日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我心中不忍,誓要帮她找回玉佩。好在昨日谢将军的暗卫帮忙,不然昨夜真是凶险。”
白知愿闻此,温声道:“哥哥若是再遇到这种事,保全自己才是首要的。”
白丘泽不好意思道:“知道了,妹妹,昨天让你担心了。”
“只是妹妹,你怎么知道昨夜的那些人是江书砚留下的人?你将那刺客首领的人头送去燕王府,万一被燕王知道是你所为,会不会……”
白知愿打断道:“哥哥莫怕,从退婚开始,我们已经和燕王走向了对立面。就算他知道是我送的,那又如何?”
白丘泽闻言,一时竟也无言。
而另一边的燕王府。一早就有人敲响了燕王府的大门,侍卫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抱着一个大盒子。
侍卫见此,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乞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随后召来护卫,就要赶走乞丐。
乞丐忙讨好道:“大人,是方才有人托我送份礼给府上的江姨娘。”
言罢,便递上了抱在怀里的盒子,见侍卫一脸疑惑的接过,乞丐松了口气,忙跑远了。
侍卫不敢私自拆开主子的东西,遂命人将这盒子送到了江姨娘所在的霜思院。
而此时的江暮云,内心极度不安,昨日她听闻白知愿和白丘泽要去前往参加上元灯节,心中愤恨不已,凭什么自己已经家破人亡了,而罪魁祸首却还有心思去放花灯。
愤怒驱使下,她遂派出父亲留给她的一批得力护卫去刺杀他们,可是一夜过去了,他们中只有一人,受了伤回来复命,此人正是昨夜在船上白知愿故意放走的那人。
江暮云听完护卫的诉说,没想到白知愿这般厉害,轻松识破了自己派去的人。江暮云心中愈发不安,昨日她是瞒着燕王殿下为家人报仇。如今她失了母家庇佑,清楚的感觉到燕王对她越发不在意,她心中惶恐。
正在这时,江暮云的婢女佩儿进来,低声道:“姨娘,方才府门外有人送来一份礼,说是给姨娘的。”
江暮云心不在焉道:“哦?是什么?何人所送?”
佩儿答:“奴婢不知。”
江暮云这才吩咐下人将东西拿了进来。
她走过去,缓缓打开盒子,只听“啊”的一声,江暮云措手打翻盒子,盒子里的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了她的脚边。
“啊”江暮云惊恐大叫,“快把这东西拿出去。”说罢便开始干呕。
立刻有护卫冲了进来,看见地上的人头,一惊,随即就听见江暮云暴怒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还不赶紧拿走。”
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拾起人头,江暮云这才看清人头上的脸,正是她昨夜派去刺杀白知愿和白丘泽的护卫首领。
江暮云大惊失色,白知愿果然知道了,她都知道。
这时,下朝回来的齐泽意闻声而来,还未进门,就大声道:“一大早这是干什么?”
江暮云听声,忙扑倒在齐泽意的怀里,哭诉道:“殿下,不知是谁一早送来一颗人头,吓死妾身了。殿下若是查到是谁这么恶毒,一定要将她五马分尸。”
齐泽意推开她,这才看见护卫手里的人头,拨开杂乱的头发,一看,咬牙质问道:“这是谁?”
江暮云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妾身不知啊。”
齐泽意暴喝道:“你不知?此人不是你进府的时候带来的护卫吗?你怎会不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暮云立刻哭的梨花带雨,跪倒在地道:“殿下,那白知愿欺人太甚,害我江家满门灭门,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是咽不下去。”
江暮云抬眼,眼里一片愤恨,“是我派人去杀她的,却不想又被她逃过一劫。”
齐泽意怒极,抬手对上江暮云的脸,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江暮云的脸都被打偏了,她抬头不敢置信道:“殿下……”
齐泽意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昨日的事已经惊动了禁军,他们已经着手开始查昨夜的人出自何处?一旦查到这些人是燕王府的人,你可知道会给本王带来什么麻烦?”
江暮云心中一惊,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齐泽意怒道:“你不知道?你若是有白知愿一半的聪慧,也不会想出这种蠢办法。”
这句话一下刺激到了江暮云,她缓缓站了起来,嘶吼道:“我不如她?殿下,当初在终南山之时,是你说倾心于我,是你说你不喜欢白知愿的。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齐泽意恼怒道:“不可理喻。”
转身吩咐护卫,“速将人头处理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江姨娘见任何人。”
江暮云听闻讥笑道:“殿下,白知愿已经知道昨夜的人是燕王府的人,你死心吧,她现在定是恨透了你。她既与你退婚,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
齐泽意不再看她一眼,径直出了院门。
江暮云缓缓的坐了下去,怒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顿时屋内一片狼藉。江暮云大哭,自从父亲死后,齐泽意对她就不甚在意,她深深的感受到齐泽意对白知愿的在乎,甚至在他们新婚之夜亲密之时,齐泽意醉酒后,抱着她喊的都是“阿愿。”
江暮云心如刀割,心里恨毒了白知愿,心里暗道:总有一天要让白知愿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