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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你还想追上去?”陈言没好气地道。
那军士欲言又止。
“想说就直说。”陈言板着脸道。
“卑职没啥想说的。”那军士咧嘴一笑,“跟大人这么多年,啥该问啥不该问,卑职也算是晓得一些。”
“够机灵,行了,这事就当这么过了,只当从没发生过。”陈言拍拍他肩,“让大伙儿收工!”
事起突然,也没功夫细细计划,唐韵临时起意想的这招挟他为质,也就能糊弄糊弄外人,熟悉他陈言的手下怎可能看不出来这中间有问题?
而且唐韵她们一出门,就把他给放了,若是正常情况下,难道她不怕他追杀?毕竟如果她真是贼人,他一声令下,先不说手下军士,大街上的京兆卫就能把她们堵死在街上。
但陈言没吭声,任她们离开,他手下军士自然明白是自家大人故意放她们离开。
不过大人不说明一切,自然有大人的道理,在陈言手下办事这么些年,他们焉能连这都不明白?
陈言也没想过提醒唐韵,毕竟他手下军士的保密能力他自然信得过。
只是此事他始终没法理解,唐韵哪根筋搭错了弦,非要疯狂捧他?她心真大到这种程度,完全不介意百姓对他陈某人的敬畏还要高过对她这个皇上?
还是说,她另有啥计划?
陈言一边琢磨,一边坐着马车回到家,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吟霜神神秘秘地迎了过来。
“大人,有个自称是大梁来的人,说要拜见大人。”
“人呢?”陈言精神一振,立刻问道。
“奴奴让他在前院侧厅等着,没让别人见着他。”吟霜答道。
“好,让他到书房来见我。”陈言吩咐道。
“是!”吟霜答应着去了。
陈言转身朝内院而去。
终于来了。
片刻后,书房。
一名面容冷峻、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双膝跪地,道:“末将荆阳,乃梁大将军麾下,受命而来,拜见天师大人。”
陈言哈哈一笑,上前将他扶起,道:“本官早听梁大将军说过,荆将军是他心腹之人,不仅武艺过人,而且智谋非凡,是他极为看重的爱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荆阳受宠若惊地道:“大人谬赞,荆将愧不敢当。这是大将军嘱末将送来的书信,内中有大将军的信物,请天师大人过目。”
说着从怀中贴身处掏出一封油纸层层密密包裹的书信,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
早在梁定离开前,便与陈言说定,到时候会派这叫荆阳的人前来与他联络,到时候两边所有事况,均借此人来交流。
陈言没有直接接,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张大彪跨步上前,接过那书信,一层一层打开,拆了最里面的信封。
里面除了一张信纸外,还有几份清单和军势图等物,以及半边约拇指大小的精致铁制人像。
陈言回身走到书房一角,从一处抽屉中取出另一半铁制人像,与荆阳带来的那半边人像一拼,严丝合缝,凑成了一个完整的铁制人像。
仔细看时,可以看出是个女子,十分精致,连面容细节都齐备。
这是当初梁定离开前,陈言交给他的信物,两个半边能够完美吻合,便说明派人来的确实是梁定。
两个半边接合的地方一共有超过三十处凹凸不平的地方,而总大小只有拇指大,说一句巧夺天工毫不为过。
这两个半边均是分别开模,然后浇铸铁水制成,模具的复杂程度极高,加上人像上的女子是这时代不存在的人物,被仿造的可能性可说是没有,基本能做到杜绝伪造。
当然其实也只是走个流程,陈言刚才一眼就认出了荆阳,皆因梁定在走前就已经绘了一幅荆阳长相模样,与本人有七成相似,
信中重点写了一件事——一切如陈言所料,梁定和使团回去后,梁帝果然先询问了奉神大典这最近传得挺开的事。
梁定和中岳王均一口咬定,那是陈言和周帝弄虚作假,用来吓唬人所用,根本不是真的。
梁帝对二人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将夏帝已经暗中送来消息,同意结盟之事说了出来。
梁定和中岳王自是依足了陈言的吩咐,按自己过去的风格行事,前者坚决支持了结盟,后者虽未明言支持,但也只是表达了一点希望尽可能和平解决的意思,没有阻止。
梁、夏之盟,于焉定下。
现在大梁已经在整顿军备,不出一个月,大夏的大军就会借道大梁边境的通道,与梁定的大军会合,然后通过一个梁定自己多年来找到的秘密突破口,越过滇江,从襄王大军固守的边境线上找着薄弱点,直杀入大周内。
当然,这所谓的突破口,乃是陈言派人与襄王商议后安排的点,故意放松了那边的边防,使大夏的大军有机可趁。
从一个月前开始,陈言便已经派人将唐韵的秘诏和自己的计划安排送往襄王处,未来这几个月,将是大周最重要的阶段,襄王军将承担最核心的纵敌和诱敌任务。
梁、夏的盟军,将“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大周百多里,越深山过老林,抵达渝州中部。
在那里,盟军将会收到陈言为他们准备的惊喜。
将所有东西看完后,陈言由衷地道:“大将军办事确实细致,本官甚是欣慰。荆将军请先去休息休息,吃点好的再睡一觉,明儿一早,烦你替本官带封书信回去。”
他和梁定商议大计,说的只是主体框架部分,其中的细节都需要梁定来自己办。从书信中详实的记述来看,梁定确实将此事办得相当完美,否则事情哪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荆阳恭敬地道:“末将领命。”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打量了陈言两眼。
来前梁定便再三叮嘱过他,对陈言要依足礼数,绝不可大意,此人关系大梁未来,得罪不得,他自然不敢不听。
只是……
眼前这人看着就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似的,他真如大将军所言,能耐竟大到可通鬼神惊天地?
陈言察觉他目光,奇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