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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老头听了叶长青的嘱咐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原本身体不舒服,不太想说话,但此时却是堆起笑脸对叶长青说:“好,老夫便遵叶先生之命!”
其实叶长青在诊脉之前和诊脉过程中就观察过康老头的面部、五官和神色,又听了他呼吸和说话声,再结合了诊脉的脉象才能准确说出康老头的病情。
大夫给病人治病,无论多高明的诊脉水平,都不能仅以脉象来判断病人的病情,脉象并不能全面的反映病人的疾病。
有一些病人的脉象极为复杂,有些病人的脉象其实是假象,所以想要准确了解和诊断出病人的病情,要参合四诊,绝不能仅用四诊中的某一种。
中医上有“脉学可凭而不可凭,以证为主,以脉参证”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可以凭着脉象来诊断病人的疾病,但不能全凭它,要以临床表现为主,再参考脉象来诊断和辩证。
康老头走后,叶长青又诊治了两个病人。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停下后,礼和洋行的大班沃尔特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医馆。
“叶医生,早上好!”沃尔特提着公文包走过来向叶长青打着招呼。
叶长青正要给一个病人看病,听到喊声抬头一看,见是沃尔特,就笑着站起来跟他握手:“沃尔特先生早上好,您今天怎么来了?最后一笔货款我会尽快安排给您支付的!”
沃尔特笑着说道:“叶大夫,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笔货款的,当然您如果早一些安排给我支付这笔货款就太好了!我这次来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跟您谈一谈,不知道能不能占用您一点点时间!”
叶长青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喊香凝过来替他给病人们看病。
“沃尔特先生,我们去内堂说话,请!”
“好!”沃尔特答应,跟着叶长青去了内堂。
外堂里,前来就诊的病人议论开了。
一个老婆子对旁边的病友说道:“叶大夫太了不起了,就连洋人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另外一个来过两次的病人说道:“叶大夫认识的洋人大人物可多了,听说叶大夫的制药公司开业庆典的时候,很多洋鬼子的大人物都去捧场,还都送了贺礼,就连公董局头头脑脑都去了好几个!”
“是吗?这叶大夫也太厉害了,洋鬼子们都这么给面子!”
外堂病人们再议论的时候,内堂里叶长青请沃尔特就坐。
“沃尔特先生今天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沃尔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叶先生,我想知道,你的制药公司现在生产复方金疮药的产能每个月能达到多少?”
叶长青说道:“目前来说,因为工人与机器设备还没有磨合好,设备的还需要逐步的进行调试,所以月产能只有四十万份左右,不知道沃尔特先生为什么问这个?”
沃尔特迟疑了片刻就说:“这么说我如果要订购三十万份,散剂、丸剂和针剂各十万份,你的制药公司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订单?”
叶长青说道:“是的!”
沃尔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复方金疮药的确是一个好药,我相信市场需求也会越来越大,而每个月四十万份的产量还是太少了,肯定无法满足需求的,我打算首批订购三十万份试一试它的市场行情和疗效,如果这两样真的能达到要求,怡和洋行将会每个月都订购这么多!”
“但是以你的制药公司目前的产量来说严重不足,有没有想过增加生产设备和工人?“
叶长青听完沃尔特的话,立马意识到沃尔特今天来的目的很不简单,他问道:“沃尔特先生是想大量采购复方金疮药,又担心我们的产能不足,所以想卖给我们更多的机器设备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您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的确,从目前的订单量和医院及医馆、药铺反馈的疗效和销售情况来看,形势一片大好,我们也正有意要采购更多的机器设备!”
沃尔特问道:“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把这家制药公司出售,专心当一个医生?要知道您是一个医生,如果分散精力来经营公司的话,这对于您医术的进步恐怕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这下叶长青更加确信沃尔特今天来这里是另有目的,他看着沃尔特问道:“您到底想说什么?”
沃尔特身体坐正,说道:“好吧,我就直说了,我们怡和洋行想收购你的济世堂制药公司,价钱方面好商量!”
叶长青明白了,德国人看到了济世堂制药公司能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或者说他们看重的是复方金疮药的作用!
他想也没想就摇头说道:“沃尔特先生,一家企业只有在经营状况惨淡,入不敷出、负债累累,甚至是资不抵债的情况下,经营者才会考虑出售,我这家公司才刚刚开张,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形势一片大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出售这家公司呢?“
沃尔特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怡和洋行可以出高价收购!”
“高价是什么价?一亿两白银吗?”叶长青盯着沃尔特的眼睛问道。
沃尔特有些不敢跟他对视,“一亿两白银?叶先生,请您别开玩笑好吗?”沃尔特说道。
叶长青语气变了:“那我也请您别开玩笑好吗?沃尔特先生,我把你当朋友,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我的朋友,那么请不要再提收购我公司的事情了,我是不会卖济世堂制药公司的,哪怕是千分之一的股份!”
看到叶长青的态度和语气坚决,不仅不卖公司,连一点点股份也不出售,沃尔特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
他考虑了一下,决定退而求其次,说道:“好吧,既然叶先生不卖公司,也不出售股份,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是我对复方金疮药的生产工艺和配方很感兴趣,我想我们两家公司能够合作!”
叶长青问道:“怎么合作?”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贵公司可以对我们公司提供复方金疮药的技术授权和指导,当然,我们会支付相关费用!而且,我们可以保证,我们只在德国生产,只在德国国内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