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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有个戴草帽的货郎挑着两个竹筐,正在走街串巷。
他停下来歇一歇,用草帽扇风,眉头皱起来,脸上有条刀疤,显得凶神恶煞。
嘴角往右边斜勾,显得不正经。
他从鼻子里哼一声,暗忖:今天生意惨淡啊,怎么回事?狗改不了吃屎,那些上瘾的狗东西不可能戒断。是不是别人也卖这个,和我抢生意?他们都上别人那里买去了?这事,必须查清楚不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谁和他抢生意,他就干倒谁。
然而,暗处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官差乔装打扮,尽量低调,但内心火热,立功的心思正跃跃欲试。
其中一个官差假装认错人,伸手在货郎背后拍一下,笑道:“牛哥,十几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不?”
货郎皱眉头,一脸疑惑。
便衣官差咧嘴笑道:“以前,你借过我的钱,二十个铜板,还没还给我呢!”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笑容灿烂。
货郎冷笑,当即尖酸刻薄地骂:“滚!讹钱讹到老子身上了?不长眼的东西!”
便衣官差收起笑容,满脸不服气,悻悻地离开,还小声嘀咕:“欠债不还,是王八蛋。”
然而,就在刚才这短时间里,他把手上的油抹在了货郎的衣衫上。
那不是普通的油,而是特别调过香气的,混合了好几种香料。
人鼻子或许对这混合的香气不灵,但旺财的狗鼻子肯定灵。
在这连环套中,旺财又是重要的一环。
黄昏时,斜阳不再火热,货郎因为生意惨淡而郁闷,挑着担子走出城门。
他的七八个同伙也一起出城,一边走,一边骂,发泄火气,甚至商量要找出抢生意的幕后黑手,硬碰硬,干一场大的。
城内是青石板路,城外是泥巴路,有人骑驴路过,驴蹄子溅起许多尘埃。
不久后,肖白牵着旺财出城。
一边走,一边吃韭菜饼。
旺财抬头看他,吐着舌头,狗眼的眼神万分复杂。
肖白跟旺财对视,笑道:“韭菜饼里没肉,不好吃。”
然而,说完之后,他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
旺财“汪汪”两声,仿佛在骂他:不好吃,你还吃得这么香?
肖白走着走着,在路中间做个标记。
标记很简单,就是从随身携带的竹筒里倒出一些白色的生石灰。
而且,用这些生石灰画个圆圈。
路过的人以为他在玩耍,暗忖:这小伙子真是吃饱了撑着,有手有脚,不干活,却遛狗玩,游手好闲,肯定娶不到媳妇,打光棍。
旺财顺着特殊香料的气味,一路追寻。
平坦的田野,放眼望去,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屋子、小路和路上的人。
顺着肖白的目光望过去,他能清楚看见那个货郎的后背,但实际上隔得挺远。
田野如棋盘,田埂变成小路,纵横交错。
夏收早就结束,如今田野里种着晚稻,尚在生长的初期,禾苗矮矮的。
还有几个官差假扮路人,戴着草帽,挑着竹筐,跟在肖白后面不远处,走一走,又停下来歇一歇。
终于,肖白看见那个货郎回家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货郎的家在小山的山坡上,不是什么贫穷的茅草屋,而是挺大的山庄。
天还没黑,那里已经开始点红灯笼。
肖白牵着旺财,假装从山脚下路过,还小声警告:“旺财,不要乱叫,否则人家把你抓去吃狗肉。”
旺财沉默,像做贼一样,一声不吭,配合默契。
肖白给身后的便衣官差打手势,有个官差连忙踩着田埂往回跑,去官府通风报信。
唐风年听说“鬼东西”的窝点已经找到,立马吩咐白捕头:“最好一网打尽,不要有漏网之鱼。”
白捕头兴奋地答应,带几十个官差,骑马出城,快马加鞭,风驰电掣。
马蹄声如奔雷,浩浩荡荡,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