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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要什么,是你愿意给什么!”陈枫腹诽不已,脸上却作为难之色:“要不,您赏个县令当当?”
武后勉强笑道:“以你的才智,做个小州的刺史也未尝不可,但是你现在太年轻,贸然上位对你并不利。只要你忠心,将来的官路还很长。”
“既然不给权,那只能要钱和色了,否则你心不安。不对,色暂时不能要。”
陈枫稍微思索便装作犹犹豫豫道:“那请陛下赏金帛。”随后便解释起来:“小子最近提了亲,将来要备些聘礼,奈何囊中空空,竟一时凑不出来。”
武后点头点头,问道:“你想要多少?”
“那千金?啊,百金也不是不行。”陈枫吞吞吐吐、察言观色,见刚报出个千两金来,武后却表现出好像不大乐意的样子,于是赶紧又减了一个零。
百金也不少了,相当于后世六七百万,但对于武后来说也不多,不管是自掏腰包从内府里出,还是由朝廷户部出钱。这点钱对他们来说,都不多。
“五十两吧,够你在洛阳置办一套不小的宅子了。你手上有产业,当朕不知道?”武后气定神闲,仿佛吃定了对方。
“怎么这么小气?”陈枫心中埋怨,便要讨价还价,便又黏黏糊糊回道:“陛下能不能再赐一份?只因小子领了任务时,曾向金吾卫许诺,若顺利办差,所得金帛赏赐,全分与他们”
“你倒会收买人心!”武后剜了陈枫一眼,随后道:“女官,把赏他的五十两黄金赐予金吾卫,就说是朕赏的!”
陈枫顿时懊悔不迭,心想要不是身在圣前,就要直接抽自己大嘴巴子,最后只好委屈道:“圣明不过陛下。”
武后见其丑态百出,心中暗笑,却绷着脸问道:“朕问你,你为何当着定州大小官员的面,诋毁宗亲,竟造谣他们可能要谋反?”
诋毁宗亲,诬告谋反,哪一项都是死罪。
“这是谁告的状?戴文乐?也只有他了,怪不这老小子得连升三级,原来抱上武后大腿了。”
陈枫不敢拖延,便连忙跪下,回道:“小子不敢诋毁,也未曾污蔑,只是为了感谢他们帮小子提亲,才特意提醒一番。”
“那你想提醒什么?”武后又追问了一句。
“这”
陈枫一时难以回答。
总不能说提醒他们小心宗亲造反,否则有何证据?一旦拷问起来不仅没完没了,而且容易留后患。
武后见其支吾其词,便厉声喝道:“说!”
只见陈枫苦着脸,回道:“禀陛下,这次去河北平疫,有些人不顾朝廷,不顾大局,更不顾百姓,虚以委蛇、推三阻四,他们死不足惜,但小子唯恐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牵累那些心向朝廷的官员和百姓。”
他这是借着为其自己脱罪的空档,婉劝武后将来不要搞牵连、大清洗,不要枉杀错人。
“当朕不知道,还需要你说!?”武氏虽有不满,但语气总算是松了一点下来。
陈枫忙作恍然大悟状,嘟囔道:“我就说圣明如陛下,怎能会不清楚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原来是小子自作多情,皇帝不急太监急。”
武后闻言,心中意动,终于换上笑容:“你说的一点没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想当皇帝,可不能让我当太监来伺候你!”陈枫只觉裆下一凉,忙捂住裤裆,躬身谢罪道:“圣上恕罪,小子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圣上恕罪。”
武后见这人相貌平常,既没有薛师的美姿容颜,也没有薛师的雄壮身板,虽看出他误会了自己,却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抬了抬手,道:“你起来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见武后放过了自己,陈枫心想既然没求到钱,不如求个太学生的身份,反正求的越多,老太婆越安心,而且太学生也不要钱。
于是其躬身回道:“陛下,小子想去长安读太学,还请陛下成全?”
“去太学?你要考科举?”
陈枫只想混个文凭,哪敢妄想考科举?真要去考的话,以他只会背诵《关关雎鸠》前两句这样恐怖如斯的实力,只会丢人现眼,但这话又岂能对武后说出口?
只见其扭扭捏捏回道:“自前朝以来,朝廷对科举愈加看重,寒门子弟要想鱼跃龙门,大有作为,就必须通过科举这一关。所以小子倒有意试上一试。”
他这是把骆宾王对其说过的话,又对武后说了一遍。
而至于何时给武后交代,去上场试一试,其瞬间便生出个计策:能拖一年是一年。想考中难,不想考易,只要不考,就不会丢人。
理由么,很简单。本着不考则已,一科必中的原则,待十拿九稳再考,谁也不能勉强,就是武后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只需想办法弄个太学毕业证,一样有官当,虽然起点低,是金子总会发光,慢慢爬就是了。
武后不住点头,称赞道:“你有这份心,说明你理解了朕对你的苦心。科举虽难,但中了进士后,你的官途才更稳当,不错,我支持你。”
其左右不见上官婉儿,便对陈枫道:“你去找婉儿,让她在东监给你办理入学。”
国子监分东西监,西监在长安,东监于龙朔二年(公元662年)在洛阳增设。
武后之举乃特赦,陈枫破格入太学。
待陈枫施施然要退下,武后却道:“你不要愁那个聘礼,朕代你备,把你未婚妻一家姓氏户籍写上来。”
好家伙,这是要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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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津口,见崔诚和卢藏用等在外面,陈枫笑道:“你们两人不去报到,怎么等起我来了?”
卢藏用本来还有些尴尬,他为陈枫求赏,差点弄巧成拙,但见陈枫面带喜色,心下一松,急忙问道:“怎么说?神皇封了你什么官?”
陈枫两手一摊,只叹道:“现在无官无职,依旧草民一个。”
这人嘴上叹着气,脸上却带着笑,还明显有压抑笑容的痕迹。
崔诚是不大相信他没什么好事的,不然不会这副德行,便追问道:“赏了你财帛了是不是?看你这样子还不少!来借点给兄弟,这洛阳米贵,我那蜗居都还是赁的。”
他不提钱还好,一提钱,陈枫面色立即垮了下来。
只听其道:“好容易求了五十金,全被陛下转赐给你们金吾卫了。”
崔诚闻言不仅没跟着伤心,反而嘿嘿一笑:“不错,不错。你小子有一诺五十金的古时君子之风。”
对他来说,借来的钱,总是要还的,而赏赐来的钱,可一点不用还。他作为这旅金吾卫的小头领,这下至少额外多得五贯钱,快抵两年薪水。
“不对,这小子还是事情瞒着。”崔诚却见陈枫不像有痛失五十金的难过,赶紧摆出大舅哥的气势,直接薅住陈枫衣襟。道:“快说,快说,还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