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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种田的将军她不想回京搞权谋0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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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婆婆也是身世成谜的一介游医,二十年前来到瘟疫肆虐的白云村帮着村民渡过难关,便就此定居下来,成了白云村的常驻村医。

祝影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唬得住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村民们,却瞒不住有大半辈子行医经验的医生的。

她见过些世面,也识得几个字,看见祝影伴身的护心镜和身上服饰,便知道这少说也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

但她没有揭穿,也没打算揭穿。

她最是清楚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军们是抱着怎样想法的。个个都觉得国家的未来和自己息息相关,好像一旦脱离了战场,整个国家的局势就会瞬息扭转一样。

所以能让一个将军主动从战场上退下,再结合初见时浑身浴血的模样,想必是发生了很让人失望的事情,以至于让人主动背离自己的心之所向,甘屈于田野之间了。

该说不说,这位素来寡言的老人还真是敏锐。只是根据祝影的言行就摸出来她的心中所想,原主的心中所想——也或多或少沾点她自己的。

“当然要定居了。”祝影按标签收纳好药材包,扭头对谷婆婆夹了夹眼睛:

“我要走了,谁来给您养老送终?毕竟您是不会离开白云村的,对不对?”

有故事的老太太遇上了有故事的年轻人,二者却是相视一笑便将话题揭过去,谁也没有刨根问底继续深挖。

于是同时的另一边,少年卸下发冠披散下发丝,因着嫌妆卸太麻烦因而从未擦脂抹粉过。只洗了把脸就唤来热水沐浴,换上宽松的寝衣的瘫在床上,他随手扯过一边被角盖住肚脐,失神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来。

现在回想起来还好似做梦一般。

他被素日结仇的一帮小户男儿叫了登徒子围堵发难,便让贴身小厮先一步跑回府里搬救兵。他都做好了暴起挣脱再逮住一个人往死里揍的准备,能多打一下都是他赚了。

也得亏没有先一步发难。少年松了口气,回想起白日里那时的情景,抬手拍了拍自己没出息发热的面颊。偏偏控制着不去想越忍不住去回忆,就干脆鸵鸟似的扯过一片锦被捂住脸,放开心思去回想了。

她可真好看,就像是天上的神仙,生的好看气质也鹤立鸡群…一看就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落入恶徒之手的柔弱公子眼见着要遭受凌辱,丰神俊朗的清冷女郎踏着七彩霞光神兵天降。不过十招就轻松解决了那帮乌合之众,英雌救美后向受难的无助公子伸出援手…

孩子生一个就好了吧?他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为了给妻主传宗接代的话也不是不行。如果能生一个女孩像她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那人小时候肯定非常可爱…叫什么名字好呢?

一通胡思乱想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少年瞬间涨红了脸,抱着被子一阵翻滚抓狂。

直摇得拔步床边的珍珠床幔摇晃着哗哗作响,把自己裹成被窝卷的少年终于耗尽体力停下来,一头扎进棉布面的枕头上,唯有两只红欲滴血的耳朵尖尖从摊开的发丝间露出来。

真是疯了…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嘛。明明就见了一面,八字还没一撇呢。

但想起今天下午,母亲寻来那位泥瓦匠的时候他也在场,因着不宜见外女,就在父亲作陪下于一扇屏风后面听着。

青砖木瓦的庭院?他的恩人怎么能住这么寒酸的地方。少年微微蹙眉,茶盖碰了碰手中的茶盏,发出咔咔的脆响暗示母亲加码。

茶盖碰杯咔咔响,木瓦变作琉璃瓦;

茶盖碰杯咔咔响,红砖变作墨青砖;

茶盖碰杯咔咔响,庭院变作园林园…

“别敲了。”

父君无奈地摁住少年捏住茶盖一顿敲的手,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建房子也是要花时间的,越华贵耗时越长。建个园林少说也要花数年的功夫…这期间你让恩人睡哪儿去?”

顾及此,也顺便顾及一下自家母上大人的脸色,少年乖乖停了手,任由大人们安排起来。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是那位泥瓦匠中午去了白云村和那边的村长交涉了一番,从其口中了解到不少有关于那人的事迹。他便自觉凝神噤声,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身世神秘定居此处的女郎出手阔绰又沉稳飒爽,领着一帮孩童上山玩耍时打死了四尺有余的野猪扛下山来,宴请全村人开宴…

他的父君还坐在对面,哪怕再如何心动也不好表现出来。当时的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和现在一样。便一杯一杯的喝茶水,抬臂借着袖子的遮掩慢慢喝,免得让泛粉涨红的面颊暴露少年的怀春。

好喜欢啊……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往枕头上蹭了蹭,却是动作一顿坐起身,恍然想起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事情来。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他单方面沦陷。

不管是一见钟情、亦或者是了解到对方的详细信息后的进一步爱恋……这些对方都是不知道的,她只和他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超过十句。

最后那人招呼都没打就先一步离开了,可是嫌他言行不端毫无男儿家的风范?可是觉得他说话不算话?

又或者是听闻过外面诋毁他的那些闲言碎语,对他这个横行霸道的大少爷避之不及?

她要是喜欢涂脂抹粉的调调,他去学便是了。离成年还有小半年,《男戒》《男训》现在背也来得及。

误会也可以当面解释的,他最不屑做的便是说谎诳人,更没有仗着权势横行霸道过,他们都是胡诌八扯的…

少年人初陷情爱最是多愁善感,心中情绪皆随着那人的言行举止被紧紧牵动了。

以至于只是稍稍想象了一下被那人厌恶远离、唯恐避之不及的情景,便感觉心中一阵委屈发堵,闷闷地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来,一直酸到了鼻头。

卷翘的眼睫终于托不住两滴豆大的泪珠,吧嗒两声落在被褥上,晕开暗色的水痕。这眼泪没来由地冒,却如何也止不住,少年就侧躺着缩成一团,抱着被子将脸埋起来。

自幼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年,十五年来事事称心如意,也终于体会到了“患得患失”是怎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