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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齐不知道自己带来的“礼物”,被周教主变成下属是什么操作。但反正是留下来了,总比“退货”来得强。
所以回去就说礼物送出去了,教主没拒绝。
就像一个古董杯子送出去,人家是放家里欣赏还是拿出来喝茶,你就管不着了。
周宇和闾丘齐认真商量了马匹贸易的事,周宇告诉闾丘齐自己立刻开始组织人手,往安江道方向进发。
延寿教的队伍里,还是有人想要回家乡看看的。
他们说去去就回来,他们想回去看一下家里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亲人,或者熟人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挂念的事情,离乡逃难的人更是有一大堆的牵挂,如果不去了结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周宇倒不怕他们不回来,延寿教的待遇和他们家乡相比,想必还是可以做出判断的吧。
没吃没喝至少也应该把他们的家人、亲属都往延寿教带。除非家人坚决不想离开家乡,宁愿饿死也要在家乡的,那就没办法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延寿教先派了一群人过去适应,到时候留下一部分人,另一部分再往北走。
延寿教开始准备物资,前往安江道设立半永固型营寨。
安江道的州县此时极为残破。大片大片的田地荒废,根本没有人回来耕种,因为工具都找不到,更别说畜力了。
之前旱灾的时候大家都往南跑,剩下跑不动的要么饿死,要么也死在了流寇的行动中。
翻天鹞就是在安江道发展壮大的,对这片土地的破坏也最严重。他们裹挟安江道的平民加入流寇,因为许多人没有吃的,他们用抢掠来的食物引诱,自然有人为了活命跟了他们。
然后他们在抢掠、与官兵交战以及自相残杀中死伤殆尽。
安江道的土地上,随处都能见到无人收的尸骨。沟壑中偶尔还能看见成堆的尸体,因为只是被草草掩埋,然后被野狗之类的东西刨出来了。
干旱离去之后,这片土地也没有恢复的迹象。回来的人太少了,之前这片土地上的人在旱灾和流浪中估计就消失了一半人。
能活下来已经是极为幸运,回来的人更是幸运者中的少数。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当延寿教的人进入这片土地,开始建设营寨时,发现这里竟然还被官府委派了知县。
这里的知县穷的像个乡下土地主,出城都是骑一匹瘦驴。
他只有自己的随从,没有衙门里的人手,在远远地观望了一会儿之后,还亲自来问延寿教的来历。
然后就厚着脸皮赖在延寿教的营地里不走了,还打听能不能帮他把县城的城墙修一修。
就他那土围子,主要是城门都坏了也没人修。既然他是本地知县,就帮他修了城门。
然后这知县立刻说那边有个村的人都死光了,现在都归你们了,只要交税就行。还有帮他把县衙倒塌毁坏的几处也修一修。
周宇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没想到安江道的情形是这样的。
他把安江道当做庇护冕州的一个省,如果和北原有战火,就在安江道进行吧,别破坏冕州就行。
因此当冬播完成后,那些刚刚从难民转变成延寿教新教徒的人,也正在被派到安江道。
他们也失去了家园、田地,这时候让他们在安江道耕作,从官府到难民们都不会有意见。
延寿教虽然是被动进入欣州,进入冕州北面也是为了冕州的安全。但在一些一直关注延寿教的人眼中,延寿教就是开始借着难民扩大势力。
在他们的眼中,宣庆道、安右道、安江道三个省,延寿教现在都染指了。
可是又有谁来阻止延寿教呢?反过来南方的省份凡是被难民冲击的,抓到了许多难民不知道往哪里送,已经有人建议把难民送到安江道去了。
他们信誓旦旦地说安江道那边已经没有了旱情,已经能安置人了。至于没有钱粮怎么安置人,那不是想把难民甩出去的人考虑的。
他们最多出个路费,让难民一路有东西吃。
朝廷也要面对南方的压力,赈灾又没钱没人力,安置难民也没有粮食和田地,总不能白白养着那些暴乱中被抓的难民。
当有朝廷官员阐述了如果安江道恢复元气,这些难民也是朝廷的兵源之后,兴汉皇帝也就同意了能就地安置的难民就地安置,安置不下的送到安江道去。
当然,也会给安江道拨一点点钱粮,大家赶紧能种些什么就种些什么,别到时候粮吃光了饿死就行。
高高在上的皇帝和朝廷高官们想着再苦一苦百姓,百姓们肯定能熬过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安江道还有个延寿教。
而等到南方遵循朝廷意愿把俘虏的难民朝安江道一点点输送过去时,那些盯着延寿教的人顿时傻了眼。
延寿教已经蔓延到三省,朝廷还给他们送人?
“有识之士”们顿时坐不住了,纷纷给朝廷里认识的官员写信阐述这件事,希望通过他们给皇帝陛下和内阁上书,不能再让延寿教壮大了。
延寿教第一次出现在朝廷高层眼里时还是曹公公“意外身亡”的时候,因为涉及翻天鹞,而翻天鹞被延寿教打败过,所以提了一嘴这个“民间教派”。
第二次把翻天鹞打散了时,因为延寿教胜过一次,这一次又胜得太快太猛,所以反而让上面的人认为翻天鹞的实力在失败之后已经很弱,延寿教再胜一次显然不难。
翻天鹞在朝廷高层心里一除名,对延寿教的兴趣也随之散去。
这一次居然有官员上书不该把难民送到安江道壮大了延寿教的势力,朝廷就找来当初和延寿教当面接触过的北镇抚使范兴问问,毕竟是他去冕州调查的曹公公意外死亡案。
范兴对延寿教的印象停留在当时,他也不敢乱说,就客观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听到接触到的延寿教。
因此朝廷高官们对延寿教的流民底色印象更深,觉得难民确实很容易融入这样的教派之中。
可延寿教稳定流民的能力出色难道不是好事吗?既然人家民间愿意互助,朝廷难道还要阻止不成?
和流寇两次开战而不是随着流寇作乱,就能证明他们不是暴民。
至于威胁,朝廷和北原的国战,下个月的钱粮兵员都不知道在哪,哪里还管得着潜在威胁。
朝廷觉得前线掌兵的大将威胁还更大呢,是不是现在未雨绸缪把他撤了算了?
高官们的眼里,只要打赢国战,区区延寿教随手就能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