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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君若出声制止。
墨渊停下了手,站在一旁。
墨渊处理伤口很细心,伤口周围的血也都擦干净了。君若细细检查,发现忍冬脖颈右侧的皮肉翻出,左侧伤口要浅一些,君若问:“能讲话吗?”
忍冬正打算摇头,牵扯了脖颈间的伤口,只得摆了摆手。
“会写字吗?”君若问。
忍冬摆了摆手。
君若对墨渊说:“替她包扎吧。”说完,君若往一旁走。
洛粉房中笔墨纸砚齐全,君若摊开宣纸,宣纸散发出牡丹香,看纸质与她腰间的那张纸条一般无二。
君若拿起一支羊毫笔,递给忍冬,冷着声音说:“把你看到的画出来。”
忍冬似是没料到君若会让她画出来,忙伸了左手来接。
“我先帮她包扎好吧。”墨渊说完,纱布一层层裹上忍冬的脖子。
忍冬一声不吭,正襟危坐,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忍冬握着羊毫笔的手动了动,抬起右手去擦汗。
包扎好后,忍冬坐在椅子上,垂头时又牵动了伤口,索性屈了膝,扎着马步画了起来。
君若站在忍冬身侧,瞧着她画画。
忍冬不会写字,连毛笔也不会拿,墨点子稀稀拉拉落了满纸,又被衣袖带过,划出长长的墨痕,一会儿便乱了。
第一幅是一个人对镜梳妆,应当是洛粉。她身后站着一个人,脑袋上画着朵花,门口也有一人。
忍冬指指门口的人,又指了指自己。
君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第二幅画里,对镜梳妆那个人身首异处,镜前那部分像是枯枝,圆滚滚的脑袋落在门边。脑袋画花的那人在忍冬身后。
说实话,忍冬的画技真的不怎么样,全画都是用简单的线条构成,如果踏出这个门,谁都看不懂。但君若心里本就有个大致猜测,所以觉得简单明了。
君若指着脑袋画花的火柴人问:“这是白芍吗?”
忍冬的眼睛霎时便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下来,她跪伏在地上朝君若深深一拜,许久不曾抬头。
她应该是极疼的,但她忍住了。君若叹了口气,去扶她:“你也是个苦命人,好好休息去吧。”
忍冬是个丫鬟,主子身死,自己遭难,若是以后成了一个哑巴,不知还有多少苦等着她吃。
忍冬又是一拜,退了出去,但泪却并没有停。
君若能看出来,忍冬是真的很悲痛。
等忍冬走远,君若问墨渊:“她的伤如何,还能讲话吗?”
墨渊回答:“喉管只是轻微受伤,将养些时日就无碍了。”
君若放下心来,突然想起什么,懊恼地说:“哎呀,忘记问她凶器是什么了?”
君若就是太感性了,思绪总是漫无目的地飘。
云母屏外突然传来拨动琴弦的声音,如潺潺流水,静谧幽远。
君若心头一动,忙绕过云母屏风走了过去。
司沐坐于古筝前,右指挑抹剔勾,左手轻揉慢碾,君若注意到古琴少了一根弦,是最细的1号。
君若了然,又暗暗腹诽:发现了就发现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开屏?
难不成司沐的真身是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