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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闻言,当即面现欣喜,说道:“神医,您必定是盖世神医!我这症候,看了多少医家,都说是气机堵塞,开了些虎狼之药,毫不对症不说,反倒弄得我这症候越来越重啦!”
“庸医害人,自古如此!”燕阳淡然说道,“你这病症若再迁延下去,神仙都救不了。”
“那么,”中年男子脸色又灰暗起来,“神医是否有疗治的办法?”
燕阳皱眉道:“我这盖世神医的名号可不是自封的,既能瞧出症候,焉有疗治无方之理!”
说着,来到中年男子面前,伸出右手覆盖在男子病患处,假作摩挲,其实是向病灶输入丹气。那丹气乃是再生树炼化所成,具有再生之能,清除男子身上的病灶唾手可办。不过,为了不让男子生出疑心,燕阳故意多耗了些工夫。
顿饭工夫过后,燕阳放开手,对男子说道:“好啦!”
这么短的时间,折磨自己十余年的病患就治好了?男子不敢相信,可是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痛与不痛,这是最明显、最清晰的感知,先前那不间断的疼痛,现在已然完全感觉不到。迈开腿走两步,先前的拖累感也荡然无存。
“神医,弯家的病症真的好了?这、这——,您连任何药物都没使用,这怎么可能!”男子盯着燕阳,完全琢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盖世神医,自然有别人不能之处!”燕阳傲然说道,“许多医家是药到病除,还有一些医家是药到病不能除,我却是手到病除,基本上不用药的。你记住这个道理:药到病除的是庸医,手到病除的才是神医,嗯!”
男子回味一番燕阳所说的话,放下些诊金,喜滋滋地离开。
经过男子宣扬,那些挤在门口的患者越发相信燕阳就是神医,结果也没让他们失望,困扰他们多年的顽疾都被燕阳一一治好了。
这些人多方投医不效,多数人原本是抱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心态来的。他们原先所投的医家,自称神医的也不少,结果却都让他们失望了,两相比较,他们意识到燕阳才是真正的神医,其他所谓的神医都是骗子。
出于感激,这些人所放下的诊金都不少。
一天过去,夜晚到来,燕阳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小堆诊金,不由眉开眼笑,对一旁侍立的休三说道:“看到了吧,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休三眼皮一跳,说道:“没想到大人赚钱这么容易,奴才万分佩服!奴才先前身为千总,身上也没落下多少积蓄,想弄点活钱花,还得花费心思敲诈那些富户,费劲巴拉半天也弄不来多少。至于那些穷人,苦巴巴地干一辈子,也仅够穿衣吃饭、养家糊口所用,有些人甚至连衣服都舍不得穿,在家里的时候光着身子,外出的时候才穿上衣服遮羞。人比人气死人呀,唉!”
燕阳闻言,心有所思。他相信休三说的是事实,因为任何地方都是这样,三千世界也有许多苦巴巴熬日子的穷苦人。那些穷苦人不是不想把日子过好,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有过人的技能,即便比别人付出十倍百倍的辛劳,也挣不回自己想要的财富。
今天来找他看病的人,不是大富之家,便是小康之属,穷人是不敢来的,光是那盖世神医的名号就能唬住他们,因为他们自忖付不起高昂的诊金。
燕阳没想到古老汉把他吹捧成盖世神医,也特意没定诊金标准,只是让患者随便给,多者不退,少者不嫌,即使不付诊金也没关系。饶是如此,那些穷人只是因为风闻这盖世神医的名号,也不敢斗胆前来。
因为穷,那些人已然受尽了生活的屈辱,不会再自找屈辱。
想到这里,燕阳对休三说道:“你明天出去散播消息,说我这盖世神医为穷人治病不收钱,欢迎穷苦人前来治病。”
休三沉吟片刻,说道:“大人,这滥好人万万做不得!那些穷人心性刁钻,一向不懂得感恩,您何必可怜他们?况且,这个消息一放出去,那些有钱人势必装成穷人来看病,到时候您可能连一分乌噜都收不到了。”
“胡说!”燕阳冷脸斥道,“穷人跟富人一样,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心性刁钻在哪里?只是因为生活之苦磨折了心性,他们方才是处计较,这原本不是他们的错!至于富人装穷,那才说明他们没良心,我有办法整治他们,你就甭操心了!”
休三不敢辩驳,只好老老实实听命。
由于休三免费治疗的传播,第二天燕阳的医馆才来了一些破衣拉撒、面黄肌瘦的人。燕阳对待他们,态度颇为温和,不但治好了他们的病,而且或多或少地送给他们一些乌噜,好让他们买些营养品恢复身体。
那些人得了燕阳的馈赠,一个个千恩万谢不了,有的痛哭流涕,有的下跪叩头,反倒弄得燕阳有些慌张。
面对那些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富人,燕阳则摆出一副职业面孔。这些富人绝大多数比较自觉,临走之前知道放些诊金。偶有个别无良之人,以为燕阳心善好欺,存心占点便宜,看完病拔腿就走。燕阳见状,只好哂笑着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压。那无良之人这才明白便宜不能白占,尴尬地宣称一时头脑发昏忘了付诊金,匆忙放下诊金狼狈而去。
一连十数日,患者走马灯般来了又去,诊金堆雪人般夸张地积累,最终被燕阳收入乾坤戒。
他原本只是指望以此挣些购买信标以及日常生活的费用,并没打算以行医为业,可是当看到这么多人被稀奇古怪的病症折磨,他暂时改变了见好就收的想法,准备再继续行医一段时间。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燕阳仍然顶着盖世神医的名头给人看病。
这一日,燕阳正自忙活着,却见两个衙役打扮、一高一胖的人闯进来。两个衙役神情冷傲,先是四处打量一番,那胖衙役语气冰冷地问道:“是谁在这里行医?”
他明明看到了燕阳,却假装没看见。
燕阳听到了他的问话,也假装没听见,顾自忙活着。
胖衙役见燕阳跟他一样拿架子,顿时生起气来,上前抓住燕阳的脖领子,打算好好施展一番。孰料片刻之后,那抓住燕阳脖领子的手好像被马蜂螫了一般不停地抖动起来,肉眼可见地,那只手的手背渐渐发红,并且鼓胀起来。
“聒噪,放肆!”燕阳头也不抬,继续给病人施治。
高衙役因胖衙役吃了亏,知道燕阳手段高强,不敢莽撞,又不好袖手旁观,于是来到同僚身边,故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胖,你为何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
胖衙役幽怨地看一眼燕阳,又没好气地看着同僚:“老高,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咱们一齐当差多年,关键时刻你却打算做缩头乌龟?”
他自己吃了莽撞的亏,却要同僚为他讨回公道。
高衙役故意装糊涂,说道:“小胖,你也说了,咱们一齐当差多年,我老高什么时候做过缩头乌龟?你刚才碰了人家神医的衣服,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我不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小心沾染了神医给病人用的药,老哥我会请求神医马上给你治疗,这难道错了么?”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胖衙役一时词穷,不好再怼同僚,于是对燕阳说道:“喂,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要知道,我是官府的人,官府可不是好得罪的!”
燕阳仍是不正眼瞧他,说道:“你要是想看病,那就准备好诊金,去门口排队。要是想捣乱,我不介意将你扔出去!”
胖衙役领教了燕阳的手段,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
高衙役说道:“那个,神医,我们这次来,对您形成了干扰,着实有些莽撞。神医明鉴,我们不请自来,其实是奉了官府的旨意,并不是我们自己要来。”
“我跟官府一向不打交道,官道上也没什么亲戚,官府让你们来干什么?”燕阳一边诊病一边问道。
高衙役赔着笑脸说道:“是这样,您行医所用的房子,是官府的产业,如果使用,需要官府批准,并且要向官府缴纳租金。您不经官府批准贸然使用,违犯了官法,官府因此派我跟小胖前来传讯,让您去官衙说道说道。”
“说道说道?”燕阳这才白高衙役一眼,“你们衙役成天价闲得没事,我可是忙得很,没工夫跟你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