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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种事情,那他愿意施以援手。
“在诺玛的系统里面,黑卡的权限是第一梯队,而属于校长的那一张黑卡权限则更在第一梯队之上,没关系,我可以更改路明非的任务记录。”昂热眯了眯眼,似乎沉浸在对这支雪茄的享受之中。
“最后一个问题,校长,为什么路明非没有和你一起?还有陈墨瞳和夏弥,我们同时失去了他们三个人的联系。”恺撒端详手中的锡兰红茶,随后小口地抿起来。
“他们没有告诉你们吗?小夏弥最喜欢的乐队晚上在工人体育场举办演唱会,路明非和陈墨瞳都一起去了那里。”昂热显然愣了一下。
恺撒挑了挑眉,他看向身边的楚子航。
“师妹最喜欢的乐队是五月天,我不知道他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bj举办演唱会。”楚子航也愣了一下。
昂热摆了摆手,
“没有必要一直陪伴在我这样的老家伙身边,恺撒,子航,想去的话就去,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一起,你们还没到我这样热衷于在任何一个下午坐在办公室喝茶的年纪。”老家伙终于笑出了声。
看着年轻人们在自己面前一一起身,转身离去,茶室的门被推开,五月的阳光就像是风一样,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落在昂热的脸上,把那张老迈的脸晕出一缕红色。
他真的很老了,老得快死了。
如果不是获得了风王的青睐,大概连走到诸神黄昏降临那一天的信心都没有。
世界从来都是年轻人的世界,昂热的笑发自内心,他愿意把这个世界还给它应有的主人。
同时他也并不全是撒谎,比如那一句“每个人在故事开场的时候就站稳了立场,再不肯动摇,他们互相搏杀直到倒下,也不说一句忏悔的话。”
他希尔伯特让昂热的立场是什么?
野火般的仇恨让他站在龙的对立面,但如果那仇恨终于找到了源头呢?
“恺撒。”他叫住了已经踏入阳光里的男孩,恺撒也回头看向昂热。
“如果有机会的话,代我向庞贝问好,告诉他,我会去拜访他的。”
恺撒犹豫了一下,“虽然我很少见到他,可我会转告的。”
门外梧桐树的树叶飘零如雪,楚子航就背着网球袋倚靠着那棵很老很大的梧桐等恺撒,然后两个人并肩走在落下的梧桐叶中,有几片叶子落在了恺撒的头发上,还有几片叶子落在了楚子航的肩膀上。
路过的女孩们都向这两个颇有些拉风的家伙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一些已经通过了3e考试的学生则认出了这两位居然分别是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和是心会会长楚子航,犹豫着要不要上来搭个话,说不定能和这两位学院中的大人物扯上点关系,自己的大学时光也会好过很多。
这里是北大与卡塞尔学院联合开办的附属中学,卡塞尔学院中国预科班就在这所学校中。
那间茶室则是很多年前昂热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留下的,很有些老旧,但相当干净,保留了当年的风格和模样,房间里也没有积灰,纸煳的窗户大概每年都换,既没有变得满是破洞上面的图案也没有褪去,还是崭新,阳光透进来的时候朦胧得像是女孩的纱裙,丁达尔效应让昂热可以看见纸窗透进的光柱里悬浮着无数灰尘,被门外的风卷在小小的气旋中。
老家伙吧嗒吧嗒地抽着雪茄,目送着年轻人们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两个背影。
门被守候在外面的专员悄然关上,扑面而来的光雨缓缓收缩,从几乎占据整个茶室到只能把光铺满茶桌,到最后只剩下细细的一道缝,那道缝就沿着昂热的眉心向上向下,最后什么都不剩,一切的嘈杂和躁动都从老人的身边消失了。
他静静地喝茶,直到饮尽杯中的所有茶水,又轻轻地掂起茶壶,给自己重新酌满,终于微眯着眼从茶盏的下面抽出一张信封。
折刀悄无声息地割开信封的一角,他把信封里的信笺纸倒出来,上面只有笔墨挥洒的一个人名和一个地名,写下这几个字的人一定内敛深沉,因为那几个字就内敛得像是把山承载在纸上。
仅仅两行字,却带着莫名的血腥味道,直冲昂热的鼻腔,然后冲进他的脑子里,某种名为愤怒与仇恨的东西几乎要抑制不住地从眼睛里满溢出来。
“弗里德里希冯隆”。
“凤隆堂”。
——
四面八方都是人,人潮叠着人潮,嘈杂的声音像是人间传彻到地狱,遮着大幕的巨大投影屏就竖立在运动场的尽头,曲形的搭建舞台上几个小小的人影蹦蹦跳跳。
随着某种尖利的哨声响起,体育场观众台上的人们忽然同时安静了几秒,这时候大幕便在几个小人影的身后缓缓拉开。抱着吉他的怪兽和石头、扶着贝斯站住的玛莎、坐在电子鼓中间的冠佑和那个总有点婴儿肥的主唱阿信,五月天的成员们出现在大屏幕上,每个人都朝着四面八方挥手,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是带着和十年前一样意气风发的笑。
掌声、哭声和欢呼声层层叠叠,就像四面八方汹涌而去的海潮。
几百个、或许几千个荧光棒在路明非的面前晃动,有女孩骑在大概是男朋友一类的角色的脖子上,一起扯出来巨大的横幅,横幅上就写“石头我爱你”或者“五月天加油”一类的话。
很少有哪个乐队能从千禧年之前一直火到2010年的今天,尤其是在今日的大陆,流量的时代好像已经初具端倪,人们已经开始习惯于那些走马观花般的小鲜肉之类被捧出来的大牌,如五月天这般直到今天依旧有十八岁的女孩子为他们欢呼的乐手已经越来越少了。
路明非被挤在人潮中,夏弥和诺诺分别在左右,师妹把双手拢成喇叭状聚在嘴边大声喊“阿信我爱你!”,诺诺就在他的右边紧紧抱住男人的胳膊,用左手用力地挥舞荧光棒。
师姐和师妹刚才原本凑在一起笑声嘀咕着什么,脸上都露出娇羞的模样,路明非颇有些被孤立在外的感觉,凑在一旁偷听,但被诺诺发现了,两人便停止了交谈,一人揪住了这厮的一只耳朵猛拧,这时候那俩耳朵还火辣辣地疼。
前几日下过大雨,所以今天这座城市的空气居然格外清新,连着五月的阳光都美得像是在滤镜中,太阳缓缓向着城市的西方天际线去了,然后就消失在西山的后面,只留下仿佛被火焰烧透的云仍在天边,夜色随后渐渐从东方笼罩过来。
无数根荧光棒在体育场的四周被点亮,像是无数只追逐音乐的萤火虫,
他们或许追寻的并不是音乐,而是千禧年至今无法忘记的时光与岁月。
“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大家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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