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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符合规矩,但规矩多了,真正完全遵守的又有几个呢?
一路买到家,唐植桐在进了大门口,才从空间薅出松子装满两个挎包,得有三十多斤的样子。
“怎么才回来?”小王同学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碰见方科长了,聊了几句,他前两天添了个儿,约我今天过去坐坐。”唐植桐一边将东西递给小王同学,一边将自己中午的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上回你带回来的松子还有些,我再抓上些椰枣,给他孩子带着吧。能给产妇送两个鸡蛋更好,不过得问咱妈。”小王同学拎着一包松子,随着唐植桐往正屋走。
唐植桐知道小王同学说的在理,但他没打算跟家里开口,形势越来越严峻,自己已经陆陆续续从家里薅了不少鸡蛋送出去,接下来该囤的物资起作用了。
同样都是送鸡蛋给方圆,从空间里薅,就省下家里的,这样自己也能少往家拿鸡蛋,老编理由撒谎也挺烦的。
然而张桂芳不这么想,在听到儿子说领导家添了个孩子,他要过去吃饭的时候,从屋里拎了十个鸡蛋出来,塞给唐植桐:“咱家少吃两个不打紧,越是这种时候,越能体现情意。”
“好嘞,谢谢妈。”唐植桐知道母亲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进步,为了让母亲安心,他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以后再往家拿吧,撒谎就撒谎吧。
唐植桐带着鸡蛋,以及小王同学收拾好的松子和椰枣,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往方圆家走。
即便有了这些,唐植桐依旧在进方圆家门之前薅了两条鲫鱼、一条大鲶鱼。
唐植桐会钓鱼,既然能钓到鲫鱼,再多钓到一条鲶鱼也很合理吧?
“圆哥。”唐植桐提着鱼到了方家的门口。
“叔叔!叔叔!”方圆还没吱声呢,俩孩子先围了过来。
“哎呀,今天叫叔叔也没糖了。”唐植桐前两次来,孩子只要一开口叫叔叔就必定有糖,今儿叫的这么亲,唐植桐猜着可能跟这个有关系。
果不其然,一听没糖,俩孩子抽抽鼻子,嘴巴就闭上了。
“也不能让你们白叫,来,一人一颗枣吧。”唐植桐用空闲的那只手在挎包里掏掏,拿出两颗椰枣来。
“石头、铁蛋,别跟你唐叔叔闹着要吃的。”方圆这才过来,一巴掌一个,把俩孩子赶跑。
“没事,小孩子嘛。圆哥,老三叫啥名?”唐植桐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方家老大、老二的名字,都是好养活的名字,不过他有些好奇方圆能给老三取什么名字。
“老三叫钢蛋。你说你拿条鲫鱼就算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方圆接过唐植桐手上的礼物,埋怨中带了三分亲切。
“今天运气好,有鱼上钩。”唐植桐听到名字乐了一下,很有时代特色啊,大炼钢铁嘛,钢蛋,啧啧,若再有老四该叫什么蛋?
“你这整的,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方圆将鱼交给老太太,亲自给唐植桐倒了一杯水。
“嗯,我下次注意。”唐植桐答应的干脆,跟老太太打过招呼,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圆媳妇金二妮听到动静后,抱着钢蛋从里屋走了出来,跟唐植桐打了个招呼。
孩子粉粉嫩嫩,带着奶腥味,特别可爱。
金二妮苦尽甘来,说了两句话的工夫,老太太就过来赶人,让儿媳妇回屋好好休息。
唐植桐挺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
老太太虽然是小脚,但动作却非常麻利,一会的工夫就先把鲶鱼做好端了进来。
“也让院里的邻居沾沾小唐的光,你哥俩先吃着,我再做个菜。”老太太拿出两个小碗,分出来一点,打算分给同院的邻居。
这也是时下的正常操作,谁家做了好吃的,多少都会分一些给邻居尝尝,当然,前提是相处融洽,像那种勾心斗角、整天算计的大杂院,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桉子,今儿没啥好菜,但酒还行。老领导给的,咱俩今天喝出来。”方圆进里屋,拿出来一瓶带“苔”字的茅子,长相跟叶志娟给唐植桐的一样。
“圆哥,没这必要吧?留着吧,说不定下去几十年能给孩子换套房呢。”唐植桐婉拒道。
“你还真敢想,皇帝老儿喝的酒也不值那个价。”方圆明显不信,还没等唐植桐再次阻拦,麻利的将酒给开了。
得,那就喝吧。
酒要满,茶要浅。
满满一杯酒,哥俩在石头、铁蛋的注视下先喝了一口。
“圆哥,让孩子一块吃饭吧。”唐植桐是不介意与孩子一同吃饭的,但时下的规矩是大人吃完,孩子才能就着剩菜吃饭,绝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
“那我分点菜出来。”方圆看着两个儿子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心里也不落忍。
方圆拿了一个碗,往里面挑了几块肉,就要递给儿子,唐植桐拦下了,把那盆鲶鱼往俩孩子面前一推,把咸菜碟子往自己这边拉拉:“圆哥,咱俩有酒、有咸菜就行了,让孩子放开吃吧。”
“你这…唉!喝酒!”石头和铁蛋动作很快,拿起筷子就夹,方圆都没来得及阻止。
喝口酒,吃口菜,方圆开始跟唐植桐讲自己从押运员那了解到的情况:“扒车的事,其实我早就有所耳闻,同志们都说能克服,没有一个喊累叫苦的,所以我也没在意。”
唐植桐听出了方圆的言外之意,昨天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想着用这个理由加人,今天就动摇了,看来其他押运员都很有觉悟。
这是一个讲究觉悟、少数服从多数的年代,唐植桐理解方圆的顾虑,没有押运员开口,他自己就不好往上面提。
“圆哥,负责推广考核的事,其他押运员是不是还不知情啊?”唐植桐没有直接劝,而是提醒道。
“哎?我好像还真没说。”方圆愣了一下,回道。
“我跟过车,以现在的工作量来说,确实两个人能承担,再加一项考核,稍微压一压,加加担子,同志们累一阵子,兴许也能做。”唐植桐先肯定了方圆的想法,还没等他“但是”,里屋的钢蛋就哭了。
老太太端了一碗豆腐进来放下,立马又去给孙子热牛奶。
“你接着说。”方圆没有动,示意唐植桐继续。
“机器能连轴转,但也有故障的时候,人不是机器,累了、倦了,考核出个错很正常吧?再者说,现在还是有人往信封里赛钱,同样也有机要邮件,押运员工作量上去后,累了、倦了,万一被扒了扯,谁还能保证通信安全?虽然责任都在押运员,但圆哥至少也要承担领导责任吧?”唐植桐掰着手指头,循循善诱。
“石头、铁蛋嘴甜,那是知道喊我叔叔有糖吃,钢蛋不会说话,但本能里就知道饿了得哭,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哭谁又知道孩子饿了呢?”唐植桐夹了一块豆腐,悠悠的说道。
方圆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