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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开始心虚起来,不知道自己在贾府中的一举一动,老太太是不是也有所察觉……
众人将贾母送到内院的角门处,眼见着她上了马车,角门又重新关上,这才转身回了梨香院。
一路上,黛玉一直心绪不宁,只能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将这样的异样压制下去。
她问惜春道:“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想吃点什么?”
惜春瞪大眼睛:“表姐,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操办我的生辰?”
迎春等人也被黛玉的话惊到了,她们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黛玉还能记起惜春的生辰。
惜春手中的画笔也缓缓垂下,笔尖上沾染的颜料滴在画纸上,瞬间晕开一大片火红的色彩。
“呀!”
惜春惊呼一声,沮丧地指着画纸的一角:“表姐,都怪你突然提起我的生辰,害得我分心。你看!滴这么大一块红色,可怎么办才好啊!”
之前惜春对这副画作十分上心,还不允许黛玉她们偷看。
黛玉便知道,这是惜春特意为她画的。
此刻画作滴上一大团红色,已然是毁了。
惜春便也不藏着掖着,举起画纸展示在众姐妹面前:“你们看嘛!画好表姐身上的衣裙,便完成了!”
迎春接过画纸一看,也不禁感到惋惜:“是啊,这么大一块,都不知道怎么补救才好!妹妹画得真好,每个人都栩栩如生。咱们还真没见过黛玉表妹穿如此鲜艳的衣裙呢,真是可惜了。”
画作在几人手中传阅一圈,最后落到黛玉手中。
她看着“自己”身上那团不和谐的红色,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这有何难!”
说着她拿起一支干净的毛笔,先是蘸了些许清水,将这一团红色晕染开,然后又拿起惜春用过的那支画笔,蘸满浓郁的红色。
待画纸完全干透,她正准备在画纸上勾勒,却听惜春喊道:“表姐,那已经滴太多颜料了,你怎么还要往上加啊!”
黛玉抬头对她安抚一笑:“反正你也觉得毁了,就让我加几笔试试吧。”
“好吧!”惜春站在黛玉身旁,想要看看她到底能画出个什么花样来。
只见黛玉随意勾勒几笔,几条短粗卷曲的花被便跃然纸上。接着,她又快速挑出五、六根细长的雄蕊,点缀其间。
如此反复几次,原来那团突兀的红色,竟被黛玉化作一大团伞形的花序。
迎春一眼便认出了这花:“这是彼岸花啊!”
经过她的提醒,姐妹们都认了出来。惜春却皱着眉头:“可是这花不吉利啊!”
黛玉放下画笔,轻松地笑道:“不过就是花而已,哪有那么多说法。”
见黛玉如此豁达,惜春也放下了顾虑,重新拿起画笔。
有了现成的模板,她的思绪也发散开来,又在黛玉画的基础上,点缀了好几朵彼岸花。
探春看着惜春最后的成品,笑着打趣道:“原本是我们在梨花树下乘凉,这样一来,我们倒像是妖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