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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对这种凑一对的事情格外敏感,忙婉拒道:“许姨,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偷偷瞄了迎春一眼,见她表情还算正常,便想把镯子取下来,但被许知岚按住了。
“傻孩子,我和你母亲是多年的手帕交。不过就是送你个见面礼,你母亲若是在此,也不会反对的。”许知岚提起贾敏,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以前你母亲在时,和我关系极好。像这样的镯子,我们都随便换着戴,谁知道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黛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许知岚,只能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不料却被她一把抱进怀里。
“你那个爹,最是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勋贵之家,觉得我们不过就是凭着祖上的荫庇才有今天的日子。
所以你母亲成婚之后,与我们渐行渐远,连以前的姐妹都不怎么走动了。”许知岚抚摸着黛玉那与贾敏有六成相似的脸,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你长得真像你母亲。哼!林如海那家伙眼下还不是只能把你送回京,托付给外祖家抚养!以前那股清高劲儿呢!”
林黛玉以前稍显羸弱,的确更像林如海一些。只是如今她的身体经过药剂的改造,已经很完美了,肌肉线条更流畅,愈发神似年轻时的贾敏。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主要都是许知岚向黛玉讲述她们年轻时候的趣事。
当门外响起男子轻轻的咳嗽声时,许知岚看了看时辰,满含歉意地对黛玉和迎春说:“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听我这老太婆絮叨了这么久,也没腻烦。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可好多了!”
“呵呵,许姨过奖了。”黛玉才不会相信这种自谦的话。
没看到贾府的那个王夫人,总是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惦记着她的宝贝疙瘩么!
临别时,许知岚还恋恋不舍地拉着黛玉,在她手上摸了好几把,眼中都是怜爱:“好玉儿,以后你再过来做法事,可要提前通知我啊!”
黛玉微笑着点头,举止落落大方,令许知岚更满意了。
回到小院后,黛玉问迎春:“迎春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许姨今天有些奇怪?”
“嗯,是有点婆婆看媳妇的感觉,嘿嘿嘿!”迎春调侃道。
嚯——!
黛玉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迎春一番:“你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你也是当局者迷,难道你没注意到,除了王大人,还有个小的在场吗!”迎春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这下轮到她看黛玉的笑话了。
“嘎!”黛玉彻底哑火了。
之前因为迎春的缘故,她的确更关注王廷煜一些,却忽略了许知岚身边的那个小男孩。
“青荷,你注意到许夫人边上那个男孩了吗?”
青荷低头回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他的侧脸和那位王大人有几分相似,但因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迎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一直以来都是黛玉打趣她,这下终于有机会反击回去了。
她轻轻推了黛玉一下:“我回去了!”
黛玉回过神,觉得肯定是她们想太多了。这件事很快被她抛到了脑后。
这天黛玉刚回到梨香院,就见林吉候在下人院和外院的角门处。他一见黛玉回来,立刻两步上前,躬身跟在黛玉身后进了正房。
“什么消息还劳烦咱们林大管事亲自等在门口!”蓝蕊戏谑地问道。
林吉见房间里只有黛玉、蓝蕊等人,并无外人,才开口汇报道:“姑娘,薛家带的东西都打听清楚了。除了衣物、大量银票、金银摆设和书籍之外,您关心的……那种东西,薛蟠带了不少,都放在随身的箱子里,时不时还拿出来把玩一番。他每到一座府城,还会特意去当地书肆找寻一番。”
林吉点到为止,似乎多说一句,都会玷污了自己的嘴和姑娘的耳朵。
黛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打听清楚在哪个箱子里了吗?”
“打听清楚了!”林吉肯定地回答道。
“做的好!是哪几个办的这事?事情办得好,你给他们每人发一个月的月钱当奖励。”黛玉的心情大好,“他们还有多久能到神京?”
“约莫一个月吧!”林吉估算了一下时间,又想起另一条消息,“我最近还听说有不少人进京。有消息说,又到了三年一届采选宫女和女官的时候。只是圣上还没有下旨,所以那些人家都提前进京待选。”
“我猜薛家也是冲着这个,才提早进京的!只是太祖皇帝规定过,商贾女子不得参选。难道他们觉得因为祖上被封为紫薇舍人,就真的成官家女子了?”黛玉脸上嘲讽的表情一瞬而过,随即示意林吉到她身边来,小声嘱咐他,“你之前交好的那些小内侍们,可以用起来了,你先这样……”
林吉将黛玉的交代牢记在心,随后又想起他还有消息没有汇报完:“姑娘,关于那位王大人家里的情况,我也都打听过了。他名叫王廷煜,家中还有一弟一妹。他妹妹年前已经出嫁了,嫁的也是勋贵人家,弟弟叫王廷垚,今年虚岁十一。”
黛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家的事你慢慢打听,不要让他察觉就好。另外,你写信回去问问你爹,以前我母亲和京中哪些女眷交好,又给哪家送过年礼,然后这两年爹爹是如何处理的,将这些拟成册子,寄来给我。”
黛玉揉了揉太阳穴,碰上这种清高的爹,真是让人头疼。
她沉思了片刻,又吩咐道:“这信你先别急着往扬州送,我也要给爹爹写封信,到时候一起寄出。”
“是!姑娘!”林吉汇报完,领命退了下去。
“姑娘,我为你研墨!”蓝蕊看出黛玉打算要给林老爷写信抱怨,忙自告奋勇为她研墨。
黛玉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好几张纸。
字里行间都在抱怨林如海让她离开扬州的时候,没提前跟她说说神京城里的事。结果母亲的旧相识寻上门时,害得她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