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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芸娘的反应却在秦静姝的意料之外。
“显国公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父亲，那我们就离他远着些。”张芸娘说道。
妞妞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
秦静姝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这样就算了？没有责怪，在没有问清楚情况时，就已经无条件选择相信女儿。
看着张芸娘眼神中的温柔，秦静姝心底酸涩无比，她不停在心中想着，难道真正的母亲就是这样吗？
她回想一下，无论是显国公夫人还是二夫人，只怕听说她违逆皇帝、不听父亲的话，只怕等着她的，至少都有一顿斥责。
“娘，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妞妞主动问道。
张芸娘点点头：“我一直在等着你告诉我呢。”
妞妞闻言叹了口气：“我还等着你追问呢，这样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张芸娘立马配合女儿的小心思，追问道：“乖宝，求求你，告诉娘今天发生了什么，娘特别特别想知道。”
这哄孩子的语气，让妞妞格外开心，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走路的样子就像个小先生，摇头晃脑地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张芸娘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虽然也觉得显国公做事太过强硬，惹女儿不开心，但她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个疑惑。
“乖宝，你不是很喜欢陛下吗？怎么今日对他如此抗拒？”张芸娘问道。
妞妞一想到老皇帝那张脸，顿时心生反感：“他变了！他以前可好了，现在让显国公当坏人，他等着当好人，我不高兴！”
张芸娘一开始还没有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只是仔细回想起来，皇帝的那些举动在她心头绕了三圈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了。
“还是我们妞妞聪明，总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真相。”张芸娘夸道。
妞妞得意地挺起小身板：“我眼睛看得特别清楚，我以后要跟爹爹一样，也要断案子、抓坏人！”
张芸娘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用一种委婉的方式问道：“你现在觉得陛下对你不是很好？”
妞妞用力点头。
张芸娘心头一沉。
她和丈夫早就确定了妞妞身上的特异之处，妞妞不喜欢的人，一定是有点问题的。
只不过如今妞妞讨厌的人是当今天子，一个大家都无法反抗的人。
如果继续像今天这样，皇帝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逼迫妞妞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张芸娘不知道自己和顾明达能不能将人拦住。
“你今日回来，你心里当时就一定确定大黑马能带你平安回城？”张芸娘又问了一句。
秦静姝听到这话顿时打起精神来，她想着别的事情糊弄过去了，这事情估计妞妞要挨骂，她都做好准备要帮妞妞在母亲跟前说话。
谁知道，妞妞只是随意点点头：“大黑可有灵性的，跟它说什么都听得懂。”
张芸娘立马就不再多问了，而是哄着两个孩子去找谢行川玩耍，自己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
夫妻俩全都无条件相信妞妞的直觉，他们此时全都满脸愁苦。
“怎么陛下说变就变？往日里他像疼爱女儿一样疼爱妞妞，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张芸娘忍不住抱怨道。
顾明达还记得去年，曾经看到过皇帝和妞妞相处的情况，那和父女没什么区别，妞妞那时也很信任依赖皇帝，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隐约像是抓住了什么。
“太后！”顾明达说道。
张芸娘眼睛一亮：“妞妞还是很喜欢太后娘娘，妞妞和陛下之间若是产生了矛盾，可以求太后从中调和。”
顾明达压低声音：“妞妞不喜欢陛下，妞妞身上是不会有毛病的，她今天还能骑着大黑马平安回城，显然她的能力也没有出错，那么错误就只会在陛下身上。”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顾明达也只敢两口子私底下说说。
张芸娘此时吓得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恐：“难道陛下……换了个人？就像妞妞和静姝那样被人调包了？”
顾明达：……
顾明达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对妞妞的用心程度也不曾减少，且天子身边守卫森严，就算世上有人和陛下生了一模一样的面孔，也没那么容易调包。”
张芸娘不解：“既然不是调包，那妞妞为何对他态度大变？我都察觉到，妞妞现在对比一下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离他三丈远。”
顾明达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人是会变的，从去年到今年，也不知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有如此大变。”
顾明达仔细思考这一年以来发生的事情，陛下经历过两次刺杀，前朝也经过一轮清洗，后宫少了厉贵妃，又多了宝儿公主和顺贵妃。
按道理来说，顾明达觉得陛下不该有这么大的改变，毕竟多了个女儿，就能抵消其他所有坏事。
“难道是因为想留着妞妞在皇宫里，多给他招几个孩子吗？”张芸娘问道。
顾明达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想将妞妞留在皇宫里，他大可以直接说，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寻找人可能会觉得今天的事情是巧合，但顾明达总觉得是皇帝刻意为之。
明明在皇宫里天天都能碰到，难道真就对妞妞喜欢到这个地步，还要跑到宫外来碰面？
况且，这见面地点，顾明达也觉得怪异，就好像是在故意避开顾家。
要不是对方是皇帝，顾明达都要猜测是不是皇帝心虚了，所以不敢直面顾家人。
只不过妞妞那样子也不像是受到了伤害，毕竟这孩子长了嘴巴，不舒服立马就会告诉父母。
“太后娘娘今年的态度也很奇怪，妞妞说过，以前在皇宫，太后会想尽办法让她多留一会，如今太后若是没有别的事，也不再找理由留着妞妞。”顾明达说起这一点也很疑惑。
太后今年对妞妞的赏赐并没有停止，显然她不曾因为多个亲孙女，而忽略了妞妞这个假孙女，顾明达也比旁人都清楚妞妞到底有多讨人喜欢，所以太后这么做显得非常奇怪。
“太后娘娘，是觉得宫里有危险，天黑了让妞妞早点回家？”张芸娘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说的有点蠢。
但顾明达却点点头：“也许真让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