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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李定国于磨盘山大战清军之时,永历帝再次违背诺言,在马吉翔等人的唆使下慌不择路地进入缅甸避难,此举让晋王李定国心力交瘁,在腾越吐血之后便疾病缠身,无力再指挥对清战事。无奈之下,晋王只能率领本部兵向南撤退,崎岖于云南边境地区。二月,晋王率部到达车里,休整月余之后又转移到孟艮一带。此间,又有不少明军兵马前来与晋王会合,使晋王所部兵力达到三万余人。
由于天子弃国,局势恶化,晋王所部与北方联络通道被清军切断,与朝廷又断了音信,加上磨盘山一战失利,晋王染疾,军心不稳。三月,重病之中的晋王突然命人将广国公贺九义乱棍打死,原因是贺九义的妻子被清军俘获,清方乘机写信要挟贺九义投降。贺九义有些犹豫,既未决定就此降清,但也没有向晋王禀报此事。结果贺九义的部下将此事禀于晋王,晋王判断贺是心怀两端,决定立即将其处死。
贺九义原是孙可望的部将,晋王本就对有他有戒心,加上贺九义部下有近万名官兵,所以为了防止贺九义率部降清,晋王就采取了这一断然措施。贺九义被杖杀后,他的部下深为不满,有将领鼓动贺营官兵鼓噪逃出,结果上万贺营兵一夜之间奔散。
闻听贺营生变后,晋王担心逃出的贺营官兵可能充当清军向导,带清军来袭击,于是,命将孟艮城里房子尽烧,孟艮彝人少壮者掳去,弱幼小的杀了。随后,晋王撤营走景迈、景线,奔巩昌王白文选处,要与白文选合营走木邦缅甸再图兴复。
临行前,晋王又命人杖死亲信文官、吏部侍郎金维新,原因是金维新和马吉翔等人勾结瞒骗于他,导致天子最终弃国出走他邦。金维新死前也是悔恨万分,悔不应该听信马吉翔之言,导致今日天子弃国,局面急转晋化局面。
晋王还在孟艮时,土知府那嵩等人的反清战事越演越烈,已经影响到了清军对云南的占领和统治。因为平郡王罗可铎和广西提督线国安率军回防北线,清军统帅信郡王多尼便决定以本部兵和吴三桂所部先行镇压各地土官土兵反清,以免这些地方武装的动乱影响到清军对云南的统治。
经与洪承畴商量后,多尼决定由他和固山额真宜尔德带领在滇满军一半留守昆明一带,固山额真卓罗带领另一半满军同吴三桂部往征元江。二月二十六日,清军进抵曲江驿,明总兵许名臣和龙赞扬见清军势大,便撤回元江。三初一日,清军重占石屏州;初九日到达元江,凭借优势兵力将该城包围。那嵩虽曾派兵出城劫营,被清军击退。
吴三桂命降将杨威到城下喊话,声称那嵩只要将郭之奇、高应凤、许名臣等永历朝官缚献,就可以仍旧当元江府土知府。郭之奇、许名臣见清军势大难敌,要求那嵩接受清方要求把自己交给清军处置,换取元江军民的安全。
那嵩毅然回答道:“吾等共事,岂以生死易心乎?”拒绝了吴三桂的要求。
吴三桂见那嵩矢志不移,又写信用箭射入明军营中,号召元江军民捆绑那嵩出降,否则屠城。
那嵩针锋相对地射书城外,备列三桂入关以来罪状,且署其衔曰:“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开拆”。
此信让吴三桂恼羞成怒,挥军奋力强攻,元江城破。那嵩、那焘父子合家登楼自焚,许名臣等人自杀,高应凤、孙应斗等被俘。大学士郭之奇则趁乱逃出,因南去之路被堵,遂往东边逃奔。
朱由榔、沐天波和其他朝廷随行人员进入缅甸以后到达蛮莫,当地缅甸土官思线前来迎接,永历帝赐给了金牌、缎帛厚礼。黔国公沐天波、华亭侯王惟华、东宫典玺太监李崇实三人头脑还比较清醒,他们认为把朝廷命运完全置于缅甸保护之下,万一缅甸当局态度发生变化,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因此,几人经过商议后共同向永历帝提出建议:“此地属缅边,尚未深入。我等若将文武将士一半随大驾入缅,以一半导太子入茶山调度各营,即上在缅地亦有外援可恃。不然,深入夷穴,音耗内外不通,终于生困。”
永历帝觉得这个建议有道理,可以考虑。可是,中宫王皇后却舍不得爱子远离身边,坚持不肯让太子去茶山,此举遂作罢。因为不知道晋王虽在磨盘山战败,可同样也重创了清军,使得本就不愿赶尽杀绝的吴三桂得以名正言顺的停止了追击,永历帝朱由榔一心以为吴三桂马上也会越国境追杀而来,所以在离开蛮莫时即谕土官思线砍倒树木,阻塞道路。
思线既得此谕,就在车驾启行后,对关内外山箐搜括三天,碰上仓皇追驾的明朝官员一律加以拘捕,抄没随身财物,身强力壮者杀害于关前沟下,老弱者散给各土寨令其舂米,被折磨而死的即投入江中,销尸灭踪。
永历帝一行至八莫后,缅甸国王派了四艘客船来迎接。由于船只狭小,永历帝挑选随从官员六百四十六人扈从三宫由水道南下,其中有的官员还是自己出资雇买船只随行;剩下的九百多人由总兵潘世荣保护岷王世子等骑马走陆路,其中有文书房太监江国泰、刘九皋、刘衡、段然忠、翟国祯等十四人,文官朱蕴金等,武官温如珍、范存礼、姜承德、向鼎忠、高升等。
马吉翔、杨在等人拥簇着永历帝登上缅甸客船,此时不仅随从文武官还有不少人船只没有着落,连太后和东宫都没人料理。永历帝坐船开行后,太后大怒,说道:“皇帝此时未至颠沛,即不顾亲娘耶?”
朱由榔等才停泊了两天,到初六日水路人员草草准备就绪,陆续开船南下。一路上缅甸寨民供应物品,二十四日,缅甸国王请永历帝派两位大臣过舟讲话。
朱由榔派中府都督马雄飞、御史邬昌琦前往“宣谕南幸之意”。尽管永历朝廷仍以宗主国自居,事实上却是逃难而来,这点缅甸君臣自然非常清楚。为了避免礼节上难以处理得当,缅甸国王拒绝接见使者,只派汉人通事居间传达信息。
通事拿出大明神宗时颁给缅甸的敕书同马雄飞、邬昌琦带来的永历敕书相核对,发现所盖玉玺大小稍有出入,因此对永历朝廷的正统地位产生怀疑。这颗玉玺确是制式不对,是仓促间用金制成,原本那颗玉玺在昆明丢失了。
玉玺制式不对,缅甸便有足够理由拒绝永历避难,永历大急,叫马雄飞他们多加解释,可缅甸官员却不认。幸亏沐天波携有历代相传的征南将军印是明代同西南沿边土司和接壤国家往来文书中经常使用,缅甸当局对比之后才解除了疑惑,允许永历帝和他的随行人员暂时居留境内。
由潘世荣带领取陆路南行的明朝官员士卒在三月十七日就到达了缅都阿瓦城隔河对岸处。由于人马杂沓,引起缅甸国王的不安,他说:“此等非避乱,乃是阴图我国耳!”派出兵丁加以包围,强行把这批南明人员不分男女老幼分别安插于附近各村民家看管,一家一人,禁止往来。可怜这批官员历经千辛万苦,既要防着清军加害,又要防着自家人加害,结果好不容易追随皇帝到缅甸,却又顷刻之间妻离子散,家产荡尽,真是欲哭无泪。
第五镇将赵自强的奏捷凯报是三月初二日送到沅州的,闻广西大捷重创线国安部,周士相大喜,下令军帅府进行嘉奖。兵部官董常清却提醒大帅广西大捷当由巡抚衙门发来,赵自强越过巡抚衙门抢先奏报似有不妥,不妨等广西巡抚的奏报到后再行并议。经此提醒,周士相也有些疑惑,便叫军帅府暂缓,等广西巡抚奏报到后再作商议。
此时,千里外的广州城,十几骑快马从钦州飞奔而至。马上骑士行色匆匆,一进城后便直奔布政使司衙门。很快,布政使司衙门便再次快马飞奔直往广西而去。
十天后,沅州的周士相正收到了一份让他愕然的消息——永历帝给他赐了个老婆,而现在这个老婆却被安南人扣住了。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永历帝封周士相为齐王的诏书也被安南人扣住了。
老婆?齐王?安南?
周士相一头雾水,实在是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