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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和秦枫一个不想多管闲事,另一个累得随时准备睡觉。
最后是连钩漌这个八卦王拄着拐棍去院里找许向阳了解情况。
秦枫示意魏西解决这件事,她连头发上的首饰都没摘,打斜躺在窗边的炕上就睡过去了。
许向阳抹着眼泪奔进来的时候,魏西正试图把薄被扔到酣睡的秦枫身上。
结果横插了一个许向阳过来。前辈到底是前辈,泪眼朦胧的许向阳下意识躲了过去。
露出了后面一无所知且行动不便的连钩漌。
后者抓着被角,脑袋从后面伸出来,怒视卧在床上有些吃惊的魏西。
魏西惊讶于连钩漌怎么还把许向阳带回来了,自己装睡也来不及了。许向阳扑到床边,悲道:“程二!他一瞧见我,就吓得疯魔了,嚷嚷着涣河底下的人找他索命!”
“魏道友!那是我兄长呀!他在冷冰冰的河水里泡了十年!十年呀!”
许向阳声声泣血,闻者落泪,连秦枫都迷迷糊糊地醒了。
魏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总不能说许向方从好端端的修士沦为了痴痴傻傻的乞丐,死前还被程二师徒割肉换金,殒命后还被抛尸涣河成了杀身仇人敛财的工具。
连钩漌把薄被塞给秦枫,此情此景一贯贫嘴的他也不愿多言。
魏西长叹一声,拍了拍许向阳颤抖的肩膀。
所幸这时有人敲门,连钩漌让进来,门一推开庄易那一看就有福气的脸进映入眼帘。
“连钩道友、秦道友,”见魏西醒着,庄易冲她拱了下手,“魏道友可有不是?”
魏西和秦枫对了个眼色,对庄易的身份有数,便微笑摇首。
庄易见许向阳还在那里嚎啕大哭,皱眉道:“什么样子!你是府衙的人,怎可如此失态!”
连钩漌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心里琢磨这庄易有些不近人情,又去看身处冲突一线的魏西,发现她只脸上挂着感同身受,实则眼底没有多大波澜。
魏西生下来就哭不出声,难为她摸爬滚打长到这么大,哪里知道生离死别是什么滋味。但这时候她也不会做什么扎人心窝子的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庄易在这里,他说罢也觉得许向阳事出有因,放软了语气,“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入了仙途,哪有几个能得圆满?说句招恨的话,早几年向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提心吊胆。如今”
魏西抬眼瞧了一眼强忍泪水的庄易——听称呼这人和死了的许向方似乎认识?
“如今有了准信,生者应当振作起来,后事该办就办,大仇应报就报。”庄易扶起哭声渐渐止了的许向阳,“你若哀毁骨立,向方也不好受!”
许向阳遮住眼睛,平复了些许,低声对魏西道:“多亏几位道友,若非三位道友胆大心细,家兄”说到这儿话就梗在喉咙里。
知道许向阳这时候不好受,魏西道:“我知道,不必勉强。”
许向阳冲魏西拱了下手,跟庄易说了句见谅,便匆匆离开。
庄易却没急着走,他不等魏西开口,搬来凳子就坐在床边,大有和魏西好好谈谈的架势。
“还没谢过魏道友,”庄易开口道,魏西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脸上那点压抑的悲伤消失得一干二净,“堂口镇的事多亏三位道友拔刀相助,向方的事也要谢一谢三位。”
秦枫跟护崽子的老虎一样窜了过来,摆出了专门用来应付暗流汹涌的表情,“庄前辈客气了,我们不过是接了宗门的任务。说到底这事还是庄前辈带人摆平的,我们碰巧出些力。”
庄易道:“堂口镇的事牵扯颇深,只怕调查来调查去耽误时间。三位道友若是有要紧的事,我这里就不耽搁几位的时间了。”
这话就是在赶三人走。
秦枫是不肯吃亏的:这庄易来的时候就语焉不详,只说过来抓奸细,闭口不提是魏西递了消息。如今三个人忙活了一遭,连钩漌和魏西一个比一个狼狈,他还想占了全部好处!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怒火中烧的秦枫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倒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须得好好养着!”
连钩漌这时候也觉出味了,他帮腔道:“山高水长的,我拄着拐棍实在是不方便。再者说,堂口镇的事我们还是知道些的,多少能帮上些忙。”
连钩漌冲着魏西使眼色,试图让魏西反驳庄易这个吃独食的。
魏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
只是魏西也想在堂口镇多待几日,便道:“堂口镇的事错综复杂,又同胡人有关,师门必要询问,我们逗留些许时日,也好同宗门复命。”
见庄易不想松口,魏西补充道:“前辈为府衙效力,眼下分不出精力帮衬许前辈,许向方的尸骨现在都没有下落,我们三人留下还能帮衬一二。”
这话一说出口,魏西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可是已经晚了,庄易终于等到这三人上钩了,他笑道:“本来也是担心耽误几位,没想到三位如此热心。鄙人才疏学浅,眼下分身乏术,三位若能帮我找回向方的尸骸,堂口镇的事也能尽快有个结尾。”
中了套的魏西气的七窍生烟,偏偏这事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这尸骸程县丞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魏西上哪去查?本来她提这茬是为了暗示庄易三人的价值,没想到庄易就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魏西三人。
要知道论血缘许向方的骸骨自然是许家管,论律法许向方的骸骨算是呈堂证供。就许向方这具金光闪闪骸骨的归属权问题,大有文章可做。
魏西成了这场纠纷的裁决者,至少是明面上的裁决者。
愿望达成的庄易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
门一关,魏西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连钩漌用拐杖在地上划拉,嘴上说:“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是要独吞功劳还是要让我们找许许向方的尸骨?”
“许向方的尸骨,”魏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骨头上——她可是把各式骨头当玩具的人,“他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这东西这么棘手?我看他修为挺高的,秦枫说他搭弓射箭,被射中的那个胡人,从身体里面冻裂了,碎得跟末一样。”
终日打雁雁啄眼,魏西这人平日里给别人挖坑,今天也被人算计了一把。她心里难得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愤怒。
秦枫宽慰道:“左右这骸骨也是要找的倒是这庄易,他究竟让不让我们分功?”
魏西把被子拉到下巴,灵音一向是懂魏西的,语气无比阴森,“管他干什么,总要让他不再敢设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