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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义翻身对着她,一脸纠结,“媳妇儿,我总觉得今晚应该去姚家盯着。”
姚昌骏叹了声,“你就当是厉鬼吧。”
“别说,好孩子,什么都别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猜也别琢磨,事情在为父这里,就到此为止了,如此,皆大欢喜,说不定……”姚昌骏吃力的扬起一抹笑,“说不定还能给你挣个功名。”
那详细的过程描述和兴奋的劲头,好像在现场亲眼所见。
“好家伙,死士可不是谁都养的起的……”
姚昌骏继续道,“心里不要有怨恨,成王败寇而已,怨不得谁,当初是为父自己走了这条路,自然也早就想到会有今日之果,但为父不悔,若是能用死,给你挣个好前程,为父这条命也算死得其所。”
许怀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之后,建兴帝忽然把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叫去了御书房,考校功课,自从几个儿子出宫开府后,顶多是问一下办的差事如何,压根不再提功课的事儿,但今天冷不丁的考校,还专挑那些冷僻的知识,结果可想而知。
数九寒天,冷风刺骨,膝盖触到没一点温度的石阶上,针扎一样的疼。
姚长远追着问了好多遍,是不是在牢里还遭受了什么事儿,奈何姚昌骏的嘴巴严实的犹如河蚌,怎么都撬不开,他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只能用亲情和责任试图去激发出父亲体内的生计。
许怀义抿抿唇,问他,“你将来会走那条路吗?”
李云亭顿了下,摇摇头,“不知道,现在不想,但以后,谁又说得准呢?也许会身不由己,也许会被情势挟裹,你呢?你会不会?”
“住嘴!”姚昌骏忽然高声喝斥,挣扎着坐起来,喊得太急,呛着了嗓子,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姚长远募然想到什么,脸上唰的没了血色,身子轻微颤抖,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那,那您……”
闻言,姚长远的眼泪唰的流下来,简直肝肠寸断,“父亲,儿子不要,儿子只想你好好活着……”
姚长远内心满是凄凉,一波波的寒意,席卷全身,叫他茫然无措,“父亲,你说,是不是咱家真的被厉鬼缠上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灾祸?”
姚长远打了个颤,顿时面无血色,“您,您……”
“父亲!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您还瞒着儿子有什么意义?您说为我好,可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落在对方手里,连个准备都没有,岂不是更被动?”
“我又不露面,就是看个戏,好奇而已,想知道能钓到大鱼不?”
这答案,足以让李云亭品出深意来,他定定的看着许怀义,“我希望,我们始终都在一条路上。”
夜色越来越深,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寂静的黑暗里,只偶尔听到几声狗吠。
姚昌骏颓然道,“长远,别问了,为父不会告诉你的,那不是你该知道的。”
“不愧是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姚长远赶忙上前帮着顺气,端起旁边的茶杯,小心翼翼的喂着他喝了几口水,这才缓了过来。
许怀义点头,“我也希望。”
许怀义淡淡的道,“肯定是觉得躲不过了,要是老老实实的死了,还能给家里人挣条活路和前程,要是不知趣,搭上的或许就是整个姚家人的命了。”
姚昌骏无力的靠着他,“长远,刚才的话切不可再说,我若知趣,顶多死我一个,若是不知趣,那咱姚家,谁也逃不了,你难道想惹来灭门之灾吗?”
顾欢喜被他闹腾的也睡不着,没好气的锤了他几下,“你搁这儿烙煎饼呢?”
许怀义道,“不救也不行啊,在牢里能安稳一时,还能安稳一辈子?”
李云亭点了点头,“也对,那你猜,姚昌骏有没有把真相内情告诉姚长远呢?”
许怀义虽已猜到他会死,却还是觉得这消息来的有些突然,“这么快就死了?”
“听说,姚昌骏是被人一剑戳死的,死状虽然难看,但并不多痛苦,那杀手也算是给他个痛快吧。”
宫里也没有秘密,很快,几位皇子罚跪的事儿,就传了出去。
许怀义清楚,这是建兴帝怀疑姚昌骏跟几位皇子争储有勾连,这才借机敲打他们,可是他清楚,幕后的人很可能是楚王,楚王是故意挑起矛盾,离间皇帝和几个儿子的关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朱焕的死,定然是指向了二皇子,昨晚的死士,身上八成也印着其他皇子的痕迹,这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让本就有疑心病的建兴帝如何能相信几个儿子是无辜的呢?
估计,这次连大皇子都未必落下,谁叫他后院的女人们太能干了,到现在还忙着在外面刷声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