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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肉,分肉,鲁伯都给弄好了,一家一份。”朗星张罗着说。
大家互相谦让着,每家拿了一份,分肉的喜悦冲淡了不愉快的气氛。
就在大家要各自回家时,外面传来了呼喝声。
“都别动!我们是官差!”随即,五名官差从门口蜂拥而入。
杨公慌忙的推朗星,让他赶紧躲起来,可哪还来得及啊。
为首的官差是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大汉,两眼放光的盯着众人提篮里的大块獐子肉,口中道:“打了这么大一只獐子啊,我们这几天东跑西颠的太需要补补了,分给我们一点吧。”
杨公忙支应道:“好说好说,几位官爷既然赶上了,自然是有一份的,来来来,几位挑选着拿吧。”他一边拉着几位官差选肉,一边又对朗星递眼色,让他赶紧趁乱逃走。
朗星不愿让老人着急,试探着往门口走去。
“别动!”一个官差看到朗星往门口溜,厉声喝住了他。
为首的官差丢下手里的肉,沉下脸道:“都听到消息了吗?咱们要和黎国开战了,我们今天来就是征调村里精壮男丁的。”他指向朗星、狗蛋、小郑,“你们三个都得入伍。”说完又指了指张伯和鲁伯,“你们两个得去作民夫。”
杨公苦苦哀求道:“官爷,这小哥刚来此地,小夫妻成家没几天,在这无依无靠的,您行行好,就别把他带走了。”说着,他偷偷取出身上仅有的一点银钱往对方手里塞。
“不行!”那官差甩开杨公的手,板着脸道:“这是军国大事,营私舞弊是要掉脑袋的,豪门富户整盘整盘的送银子我尚且不拿,何况是你们的这几个小钱呢,都别打歪主意了,这次大王铁了心要灭了黎国,谁敢误事全家吃刀。”
说到这里,他缓了缓口气道:“各位就别为难我们兄弟几个了,此战顺利的话,有个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了,都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即刻就得跟我们走。”
小郑哭丧着脸道:“此战要是不顺利呢?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为首官差瞪眼道:“这种混账话你也敢说?!真是个荒野村夫,到了军营里若是再敢问这种话,你的脑袋就没了!”
鲁伯笑着道:“这孩子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哪懂这些啊,咱们兵马强盛,打黎国自然是有胜无败的,几位官爷放心,我们收拾一下就跟你们走,不过小人有个请求,小人也想上场杀敌,不想作民夫,您看能不能给我向上通禀一下。”
为首的官差用略带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年轻的官差上来拍了鲁伯一下,热情道:“我大颂若都是你这样的忠勇之士,何愁不能一统天下,这个我帮你跟上面去说。”
鲁伯感激的连声道:“多谢多谢!多谢这位小官爷了,我早就憋着去杀黎国这帮狗杂碎了,非把那混账的黎王千刀万剐不可!”
“去收拾东西吧,你们几个跟着点。”为首的官差吩咐其余官差押着众人去了,却挡住了朗星,两眼看向苏婉,眼神难掩贪婪的说道:“这位小娘子真标致啊,山野间能出这样的绝色真难得。”
“快进屋去。”杨公上前挡在二人中间,说道:“她是我的干女儿。”
那官差脸上的横肉绽放开,对苏婉道:“小娘子不用过于忧心,我虽是不得不把你的夫君带走,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你们新婚小两口就这么分离着实不忍,放心吧,我的好友在军中为官,回头我去打个招呼,让你的夫君去给他当侍从,那就安全多了,肯定能回来的。”
苏婉装作羞怯的转身进了屋,省去了一声道谢,她才不会给这种不安好心的人道谢呢。
朗星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回去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又拎了一杆猎叉,如何应付这场征兵他早想好了,而且在几个官差进屋时就着手准备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毁了二人刚开始的潜伏大计。
很快,张伯、小郑几人就被官差催促着从家中出来,张婶、杏儿、小郑媳妇、柳五娘等人哭得撕心裂肺,连鲁婶也泪水涟涟,虽然她是有家国情怀的,但丈夫和儿子一下子都要上战场了,这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此刻她也受不了了。
杨公杨婆老泪纵横,如果不是苏婉用力搀扶,他们早就要给官差跪下继续哀求了。
见到朗星背着个包,一脸愁苦的站在官差身边,苏婉虽然憋不住的想笑,但脸上却哭得梨花带雨,悲悲切切,弄得朗星也要忍不住笑出来了,他敢肯定,苏婉肯定是动用修为了,否则她演不了这么像。
“娘子,你要好好侍奉二老,等我回来。”朗星愁眉苦脸的说。
“夫君……你……你一定要回来呀……”苏婉哭得像要断气的样子。
没等官差催促,朗星就第一个上路了,再不走他肯定会笑出来。
五个官差押着五人走在漆黑的小路上,有两个官差一前一后举着火把,鲁伯竟然也准备了火把,他和狗蛋不住劝慰着张伯和小郑,至于朗星他们俩不太敢管,怕这小子当着官差的面再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苏婉在送走朗星后,就掩面哭着回家了,关上门后,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继而明眸中闪出了一丝凌厉的清光,虽然二人之前约定不干涉凡间之事,虽然她是位要遵守天律的大神通,但既然事情找到头上来了,那她就不会客气了。
杨公杨婆互相搀扶着追过来安慰,苏婉推说要自己呆一会,把两位老人打发回去了。
走在路上的朗星忽然瓮声瓮气的对挎着篮子的两个官差道:“你们拿的肉太多了,大半个獐子都被你们拿来了。”
一个官差恶声恶气道:“给你们剩下一半就不错了,要不是几位爷嫌路远带着累,一块肉也不会给你们剩下,给我拿着!”说完就把挎着的那一篮子肉交给了他。
另一个官差也把篮子递给了小郑,口中对朗星道:“你还是先担心你的小命吧,还有闲心管这几块肉,你是真够心宽的,你的那个小媳妇是真不错,嫁给你这么个榆木疙瘩真是可惜了。”
为首的官差训斥道:“别瞎惦记,怎么都轮不到你!”
被训斥那人立即就明白了,忙道:“那是,那是,我可不敢惦记,您别防着我,我没那胆子,跟着您能喝口汤就心满意足了。”
几声别有意味的坏笑在队伍中响起,这下村里的五个男人都黑了脸,连鲁伯和狗蛋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