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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整岔劈了。
张小浪非常懊悔刚才那段压麦,70年代的人接受不了,喊麦这种超前的艺术形式。50年后也不是所有东北人,都能接受喊麦,我多少有点鲁莽了。
“嘿嘿,大家别着急,刚才跟大家开个玩笑。现在正式开始,我先给大家唱一个大悲调《妈妈明天就要走》。”
这首大悲调是白事必唱曲目,深受广大东家肯定。这种小调对于二人转演员来说,就是行活太简单太基础了。
赵木山低声提醒道:“浪哥,是盖爷死了,不是盖奶,你唱妈妈不对……”
“啧!我知道啊。”张小浪清了清嗓子开唱。
爸爸明天就要走,儿女们心中实在难受,
千难万语难把爸爸留,而今的爸爸你就要走,
记得孩儿小的时候,爸爸你拉着孩儿的手,
教儿学说话,教儿把路走,点点滴滴记在那心里头
啊,妈……爸爸呀,你为孩儿把心操碎,儿女们灵前来为你祭奠,送爸爸驾鹤西游……
一曲唱罢,众人大吃一惊,重新打量张小浪,这小子确实会唱二人转,而且嗓子响亮声音也不错。
屋里挪凳子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主动为张小浪转身,不少人没听够意犹未尽喊着:“再唱一个,再来一个……”
东屋客人听到西屋传来的歌声和吆喝声,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这是咋了?葬礼怎么还唱起来了?
张小浪不好意思拒绝。“那我就再唱一首《一路走好》。”
站在门旁朝远望,盼儿能来问暖寒,
盼来盼去无踪影,忽然翌日传噩耗啊,
慈父撒手归阴间,儿孙悲伤齐懊悔,
大办丧事求心安,就是把天下财富全花尽,换不回慈父回人间,
老人家你一路走好莫回头看,忘掉这世间万般烦啊呀……
这首唱完掌声稀里哗啦,大家一边鼓掌一边流泪。心想:这场葬礼来值了。冬天农闲非常无聊,打扑克搓麻将没钱输不起,除了睡老婆打孩子无事可干,想听二人转得上城里剧场,去一次车票门票吃饭都得花钱。没想到今天在村里家门口,参加葬礼竟然意外听到二人转。
“再唱一个,小浪唱的真好,没听够,太好听了,张小浪再来一个,大家还想听……”
盖明德正在招呼客人,听到西屋传来吆喝声,以为客人喝多了打起来了,急忙赶过来劝架。
西屋门口全是人,他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张小浪正在唱二人转。
情悠悠恨悠悠,几代悲欢几代愁,
漫漫人生路处处有关口。
情悠悠恨悠悠,几代悲欢几代愁,
青春不常在呀,人生能有多久
你要走他人守,心在活泪在流,
多少爱和恨啊,都覆水东流……
张小浪眼尖看到东家盖明德站在门口,立刻改词儿热泪盈眶唱道:“苍天啊,不要把我的爸爸带走,您老养育之恩,儿没报答完,儿给爸爸磕个头……”
张小浪双膝跪地,大庭广众之下,给大家磕了一个头。
赵木山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小浪跪下磕头,犹犹豫豫咽了口唾沫。脚脖子忽然“真儿”疼了一下,低头一看张小浪正在掐他。
“快他妈扶我起来呀。”
赵木山赶紧弯腰搀扶张小浪起来。
“啪……”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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