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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叫来白虎,白虎嘴里叼着娲皇花的茎叶出现,正是之前的那枝,原来月白一直都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不过这次却是不得不用了,还是要用浓郁的娲皇气味引蛊。
因为祁巽已经昏迷,月白也没有必要伪装,服下娲皇后就开始吩咐白虎:“不要让他醒过来,但是要保留他的感受。”
白虎表示明白,然后肉肉的瓜子,在祁巽的眉心印了一下,留下一个红色的梅花图案,祁巽感觉自己突然之间清醒过来,恢复意识,但是又睁不开眼睛。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月白在他身边走动,只是不知道月白在做什么。接着就感觉到月白脱去了他的衣服。
然后听到了什么滴落的声音,闻到一阵血腥味,原来是月白割开了手腕,把血放到了碗里,祁巽感觉到月白走近。
有什么东西凑近了唇边,月白一手托起祁巽,一边把自己的一碗血喂给他,喂完血以后,月白在祁巽的心脏处开始扎针。
祁巽只感觉喝了什么东西以后,心口处传来剧痛,里面的蛊虫好像在殊死挣扎,直到有针开始落在身上,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就感觉心口处有什么东西裂开。
一部分顺着银针的指引,到了右手的指尖。
月白看着生蛊和死蛊分开,操控着生蛊盘旋于祁巽的心脏处没有离开,然后引导着死蛊一路来到指尖,用匕首直接划开祁巽的指尖,为了怕蛊虫受惊察觉然后往回走。
月白将自己割开的手腕直接接在了祁巽的指尖处,果然就把死蛊渡到了自己身上,几乎是蛊虫进入身体的一瞬间,月白就感受到了对子蛊的操控力,不过她并不打算做什么。
死蛊轻车熟路的顺着经脉,找到了月白的心脏,不过因为娲皇花的原因,在心脏处陷入了沉睡。
白虎看到时机已经过去了,又一巴掌拍下去祁巽没了意识。
“准备离开。”月白收回祁巽身上的银针。
白虎一双虎目因为惊讶瞪的溜圆:“这么快就结束了?”
“还没,再等下。”月白说着对着心口掐了个诀,直接杀死了体内的死蛊,“这下可以了。”
几乎在同时寨子里的大家感觉到再也不受任何束缚,本命蛊虫更为强大,应当是束缚他们的子蛊也死掉了。
穗吟感觉到以后,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其他的姐妹相视一眼说道:“她真的做到了,说的帮我们解决好生死蛊。”
可是月白稍微休息一会儿然后对白虎说:“马上准备走了。”
白虎就见到月白的脸色迅速灰白下去,甚至头发也在一寸一寸变白,呈现出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这个时候月白才让白虎把祁巽叫醒,祁巽醒了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月白奄奄一息的托腮看着他。
气若游丝,唇色惨白满头华发,祁巽也是学医学毒之人,他甚至不需要把脉,都知道必然是死脉。
“你醒了,生死蛊分为两蛊,死蛊以人心为食,需要依靠生蛊才能活下去,但可控制子蛊,我把死蛊引到了自己身上分开了它们,自然是要承担后果的。”
“月白,你不是答应过,会陪着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祁巽睁着眼睛落下泪来。
“可是,我想要陪的人不在了,祁巽我知道他不在了,你虽然像他,可你不是他,你也不需要活成任何人的样子,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是他骗了我,我说我要一直等他,我也骗了他,想来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占理。”月白的手牢牢的被祁巽抓在手里,祁巽感觉这慢慢冷下去的温度。
他总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甚至曾经高高在上的决定他人的生死,可是等到这一刻,才明白他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
“他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祁巽执着于想要一个答案。
月白微微合上眼,抬手微凉的指尖细细描画着祁巽的五官:“即使他不在了,即使有一天大家都会忘了他,可是只要你活着,你会永远记得的,或许……或许在某一天他的意识会重新醒来,所以你要活着。”
然后又颤颤巍巍的掏出纸鸢,“这是他曾经送我的,我死以后让我和纸鸢同葬。 祁巽,最后我再请你去南疆以外的地方看看,他曾经那么向往自由,去用这双眼睛看一看外面吧。
我当初送你们的竹编小舟,就是希望你们身如不系之舟,自由散漫……”
说完,悬置在空中的手猛然垂落,祁巽呕出一口血来,抱着月白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情绪。
后来就如同月白交代的那样,他将月白火化,然后那个纸鸢也一同入葬。
而后离开南疆多年,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那时正逢入夏,祁巽再次来到月白的墓前,他放下一个胭脂和一个纸鸢。
“这是新出的胭脂,和今年春日里大家最喜欢的纸鸢图案,”说着祁巽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轻柔的像是在给心上人擦汗,“大家都过得很好……只是我有些想你……”
擦完了墓碑,放下东西,祁巽走到月白曾经住的那间院子,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他亲手给这里贴上的封条,又被自己打开。
院落中当年祁巽亲手种的荼蘼花正开的热烈,他想月白也许会喜欢吧,继续往里走,便是寝室,放松,依稀还有家人对镜梳妆。
祁巽缓缓走到梳妆台前,铜镜已经不甚清晰,只能模糊的照出一个人影,金钱是一个老化的风铃簪,祁巽一眼就认出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月白戴在头上的簪子。
然后祁巽的视线被打开的小抽吸引,里面依稀是两张羊皮纸,祁巽好奇的将那两张取出,仔细分辨上面的字。
发现竟然是生死蛊的记载,里面详细的说明了要如何结蛊,需要什么药材,经过多长时间的药浴,以及引蛊的时候针要落在什么穴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谓的娲皇花解毒,其实那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也许月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谋求什么,大家带她回来不过是因为需要让她作为祭品。
突然想起多年前,月白认真的在自己面前说:“我是心甘情愿做祭品的。”
如何能不算心甘情愿呢?她真的为了大家献祭了自己的所有,一身血肉和全部真心。
虽然是寨子里的人,可月白从小便不受寨子人的供养,短暂的享受了一段时间的父母温情,就沦为母亲野心的棋子,泪水渐渐打湿了手上纸,经过这许多年祁巽以为自己快要释怀了,可他知道,他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这时一时海里响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兄长,别哭,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原来真的只要这具身体还存在,终有一日祁殊也会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祁殊看着满园的荼蘼花说道:“我可不算是食言,如此看来,骗人的另有其人。”
荼蘼也罢,药香也好,都一同葬在了这小小的院落里,活下来的,不管是谁都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见山见水见百花。
这个时候的月白已经回到了姬家,果然收获到了很多气运,但是更多的却是功德。
“我好像知道了,功德应该是可以当护身符用吧。”月白托着腮,面对着对面的水镜,赫然那里头月桦。
“是的,但是最好都要,收拾一下,下一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