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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警队的车在寂静的高速上飞速行驶。
老于刚挂断电话, 就听身后声线虚弱，额头渗着冷汗的男人骂他，“于兆阳, 你他妈就是有病。”
旁边的小警员尽量按住他腹部的伤口，带着哭腔劝说，“峥哥，你别生气了，于哥也是为你好。”
“骂吧让他骂！”
老于啐了一口，又急又噪的, “越活蹦乱跳才越好，省得地方没到人他妈先嗝儿屁了。”
“……”
骆峥下颌角紧绷, 瞳孔略微失焦，头抵着玻璃窗，往下咽了口气。
逼仄的车内发散着明显的血腥味。
过了几秒，他缓缓闭上眼睛，气息微沉, 疲惫又轻地笑了下, “等会儿她来，要是哭了, 我他妈扣你一年奖金。”
“行啊你扣啊。”
老于操控着方向盘, 咧嘴笑, “又不是没被扣过, 大不了这一整年我都去你家混饭。”
说话间。
他从后视镜看到骆峥狭长的双眼微微合上, 又骂了句脏话，“操，舟儿，赶紧再跟你峥哥说说话！”
……
梁满月从骆峥家出来开车回了自己那儿, 家里有各种急救工具，她用最短时间整理出药箱后，雷厉风行地朝老于手机定位的方向开去。
这一路上，冷风灌耳，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发抖的。
索性这煎熬的一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到半小时，梁满月就在高速入口附近迎上了警队的车。
小警员十分麻利地跑到副驾驶去，把空间留给梁满月。
她风风火火地上去，一眼就看到靠在座位里面眉头紧锁唇色发白的男人，偏偏他这天还穿着浅色衬衫，腹部的血殷红晕开，触目惊心。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眼。
四目相对的第一秒，梁满月眼泪唰地掉下来。
大概是没力气，骆峥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喘息，静静地看着她。
眼里的光，像是找到精神支点，开始复苏。
梁满月也没说话，她敷衍地抹了把眼泪，把药箱打来，拿出纱布和绷带像是应对每一次突发急救一样，冷静地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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