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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裴晏之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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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段严还在赌。

他猛地看向明坤,明坤缩着肩背道:“但凡小人跟着的时候,公子没去过赌坊,但您知道的,公子知道小人是您的眼线,经常不许小人跟着。”

段康眼前阵阵发黑,“但、但即便是当了,那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他问完,忽然意识到不对,段严如今位居金吾卫郎将之位,金吾卫负责巡查缉捕,常经手不少案子,若他利用职权谋私,那自然是谁都不敢说……

他磕绊道:“此、此事若与命案无关,倒也不必详查。”

裴晏一页一页翻看,并未言语,这边厢,姜离却在打量段严书柜上的籍册,一眼看过去,除了些常见的经史子集,兵法武学古籍,便是颇多杂戏话本。

姜离问道:“你们公子喜欢话本?”

明坤道:“不错,公子还经常请班子入府演,他还喜欢自己研究戏法,有些师父的戏法,公子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那夜去登仙极乐楼,也是因为那幻术师父是新来的,玩的都是新把戏,公子是第二次看,就是想看出门道,专门提前约了几位公子同行。”

姜离扬了扬眉,一时想到了从前的李策。

这边厢,裴晏收起薄册,“与命案有无关系,我们要调查之后才知道,此名册和丹丸,我们都要带走做证物。”

段康欲言又止,裴晏道:“便是查出什么,也只有大理寺和经手案子的人知晓。”

段康苦笑一下,只好应了。

时辰不早,裴晏也不多留,收起证物告辞,段康这一会儿气出了一身冷汗,便让侄儿段凌帮忙送人。

走在半路,段凌无奈道:“我这位大哥不仅亲生父母宠,连我父亲母亲也十分纵容他,没办法,我无心入朝,我父亲便对着亲侄儿疼爱有加,却没想到疼了十多年,人却被他们纵歪了,那些东西哪怕是狐朋狗友给的,可他物以类聚,他自己也愿用。”

这些话段凌不当着段康的面说,心里却是明镜儿,裴晏听着此言,先前的气仿佛才消了些,“你若是知道什么,随时来寻我禀告,无论段严如何不堪,他如今被害,真相是一定要在几日内查个明白的,陛下也知道此事了。”

段凌立刻应是,又巴巴凑近道:“那师兄哪日有空指点我一二?”

裴晏顺口道:“再议。”

段凌继续揉着自己肩膀道:“你还不如直接拒绝!”

将二人送出府门,裴晏看向姜离道:“此行劳烦姑娘了,我命思危送姑娘回府。”

姜离看了眼头顶黑压压的密云,“大人不必派人送,快要落雪了,还是紧着差事为妙,改日若还要辩毒,再为大人效劳。”

姜离话说的好听,拒绝却也干脆,她言毕福了福身,转身上了薛氏马车,待马车走动起来时,小锦道:“姑娘,适才段世子实在冒失,若那一下真落在姑娘身上,奴婢真是万死难赎其罪!还说自己只用了两成力,我看他分明用了五成!”

她气呼呼的,惹得姜离笑开,她人前清冷持重,此刻一双桃花眼弯如月牙,瞳底波光流溢,灵黠不可方物,但这时,小锦又道:“但裴大人好快的身法,他想也未想便挡在姑娘身前,还好似生气了,倒令奴婢对他颇为改观,没那般生人勿……”

小锦不敢说下去,因姜离眯起眸子,笑已越来越危险,小锦缩了缩肩,“您、您与裴大人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姜离牵着唇,一字一顿道:“没有恩,只有怨,难解之怨。”

小锦一下捂住嘴唇,嗡声道:“那奴婢往后再不说他的好话了!”

回薛府之时,细如银尘的碎雪果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刚一进府,便见如意守在门口道:“大小姐,宁远侯世子来了,等了一个时辰,还有广宁伯府上的二小姐来求医,此刻都在临风阁那边候着,早前还有威武将军安家的老夫人来,但听闻不知您何时能回来,便先走了,说是膝上的老毛病,不急在一日。”

她回长安已第五日,来求医的明显少了些,长安城不缺大夫,寻常百姓轻易也不敢登御史中丞的府门,姜离点头,“过去看看。”

临风阁在前院以西,离内院尚远,做她接诊之地对府内影响不大,姜离入月洞门时,便见临风阁厅门半掩,孟珩正与薛湛站在廊下说话,他今日着苍青五福捧寿团花纹茧绸直裰,外披鸦青云纹斗篷,身姿高挺,英武不凡。

他背对着来路,未主意到姜离回来,只听他道:“你的《寒松赋》我读过,确实文辞斐然,等这案子了了,你回去跟着荀山先生再打磨三月,明岁定不愁功名……”

薛湛正点头,目光越过他肩头看到了姜离,立刻道:“长姐回来了。”

孟珩回身,又迎来几步,“薛姑娘。”

姜离见礼后问:“可是侯爷有何不妥?”

孟珩眼含笑意道:“不是,我父亲回去这两日好转极多,起初有轻呕之状,按你说的加了药量一上午便好了,虽还在卧床,精神已好了不少,今日我来是来致谢的。”

姜离忙道:“我说过——”

话未说完,便见两个侯府小厮抬着两个粗糙的木箱走了出来,那木箱尺来大小,还是素色,一看便不是放金银珠玉的。

孟珩道:“姑娘来看——”

姜离狐疑上前,孟珩将木箱盖子打开,一股子馥郁的幽香立刻飘了出来,姜离倾身一看,眸子亮了起来,“这是……芍药?”

箱内竟是两盆盛放的雪色花株。

孟珩有些意外她能认出,点头道:“不错,是青山卧雪,庆阳公主爱花,尤爱芍药,今冬终将这青山卧雪养了出来,昨日我母亲得她赠了两盆,我想你不要诊金,可救命之恩总要谢的,这两盆花全当一点儿心意,还请你收下。”

景德帝有三位公主,长公主病逝多年,余下庆阳公主与宜阳公主,庆阳公主爱花出名,为养花甚至在长安以北的落霞山上引热泉建别院,有专门的培花之所,再难培育的名花于她也不足为虑,只除了这青山卧雪,姜离当年在长安时,便知她执着此花。

她为难道:“此花千金难求……”

孟珩打断她,“姑娘此言差矣,我父亲的性命无价,姑娘的医术亦是万金难求,此花再名贵,也不足救命之恩万一,还请姑娘成全。”

姜离还要推拒,孟珩抱拳道:“姑娘还有病人,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

他说完当真抬步便走,姜离哭笑不得,见他大步出了月洞门,她叹口气吩咐道:“罢了,那就收下吧,送回盈月楼去——”

言毕她快步进门,广宁伯府的二小姐郭淑妤正站在北窗下等她,她身披藕荷色百花戏蝶纹斗篷,背影纤瘦,乌发如缎,待一转身,五官明秀,面色却极差。

姜离开门见山问:“姑娘有何不适?”

郭淑妤身边只带了一位侍婢,闻言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姜离了然,吩咐小锦退去门外守着。

待门扇合上,郭淑妤立刻福身道:“还请姑娘救我!”

姜离一把扶住她,“姑娘不必客气,我自会尽力的,先说病状与病时吧。”

郭淑妤直起身,面色却紧张起来,一旁的紫衣侍婢替她道:“我们姑娘最近一年多受了几次惊吓,第一次是去岁那个奸杀案,后来断断续续又经了几次意外,从那以后,姑娘便得了一种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