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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芸坐了六站公交车，远离繁华的大学城，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
走进一栋略显破旧的小楼，沿着梯子来到第三层，站在一间房门前。
几年前，她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老公一起来到容城打拼。
她打两份工，拼命攒钱，在容大门口开了一间奶茶店。
奶茶店生意还不错，如果老公也努力工作，预计再过几年，他们就能在容城买一套面积小一点的二手房了。
但老公因为犯了错，丢了工作，还沾上了酒瘾和赌博。
她幸苦赚来的钱全都给老公还赌债了。
生活的磋磨让她的老公愈发自卑，何芸劝他戒酒戒赌，好好生活，男人却觉得妻子已经看不起他了。
半年前，男人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无数次。
之后男人喝醉酒对她动手已经成了惯例。
何芸经常需要戴着帽子，穿上长衣，这样才能遮住伤痕。
她知道老公的压力很大，体贴老公的不容易，她觉得只要自己陪着他，男人总有一天会醒悟。
然而，男人却变本加厉。
有一次喝的太多，下手太重，差点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恐惧之下，何芸第一次报了警。
男人被拘留了几天，回来之后收敛了不少。
何芸向老公道歉，说她愿意一直陪着他，两人重新开始。
几天后，男人再次喝醉，骑车撞伤了人。
何芸掏空家底，依然还欠几万块医药费。
对方说一个月之内不付清，就要打官司。
不得已，何芸只能选择卖掉奶茶店，付清了医药费。
男人知道后，骂她是败家娘们儿，打得她鼻青脸肿，让她马上把赔出去的医药费赚回来。
那一晚，何芸实在受不了了，跑出了家。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下意识地去了大学城，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流眼泪。
然后遇到了一个胖胖的大一新生，那个小胖子人很好，关心她，还请她吃东西。
何芸心里的弦崩到了极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她本想发泄了就离开，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和小男人睡在了酒店里。
何芸很惊慌，仓惶逃走了。
回到家，又被老公打了一顿。
她选择了默默忍受，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公。
直到前两天，喝醉的男人差点把她掐死。
何芸终于认清，她和这个男人已经没有未来了。
昨天，何芸把离婚协议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那是男人难得清醒的时候，他看着她，声音温和地说让他想想。
此时，何芸站在出租屋的门前，心中忐忑。
还带着点苦涩的期待。
她和老公整整五年的婚姻，也许今天就要走到尽头了。
何芸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门，走进逼仄的出租屋，顿时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杨明，你又喝酒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何芸上前两步，在离他两米的地方站定。
男人抬起头，嗬嗬一笑，拿起手里的酒瓶猛灌了两口，这才朝何芸龇牙道：
“贱货，这么晚才回来，还不快去做饭！”
何芸皱眉：“我早上走的时候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男人冷笑：“老子不喜欢吃那些，你给我重新做！”
何芸问道：“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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