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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才个子矮小,这会儿被夹着胳膊,脚不沾地,与其说是被请进去,不如说是被架了进去。
老鸨对朱柏行礼:“殿下想玩点什么。”
虽然朱柏来头大,名气响,可就是个孩子。
朱柏垂眼抚了抚袖口淡淡地说:“刚才吹胡笳那个,你既然用他把本王勾进来,就叫她来招呼本王呗。”
老鸨讪笑说:“殿下七窍玲珑,慧眼如炬,民妇这点小伎俩自然是瞒不过殿下。不过香儿还是个雏儿,刚来没多久,没接过客,棋琴书画也才学了一半。民妇怕她等下不知进退,让殿下不能尽兴。要不民妇叫小店的头牌下来侍候殿下。”
朱柏挑眉问:“她多大了。”
老鸨:“十二。”
朱柏:“她的胡笳是谁教的。”
老鸨一哽,有些慌乱。
她只听说朱柏厉害,没想到这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整个红香楼就只有香儿会吹胡笳,谁教的呢?
朱柏冷笑,也不着急,慢悠悠坐下,默默等着老鸨想办法把谎编圆。
老鸨被朱柏盯着,越发慌乱,赔笑说:“大概是……一个客人教的。”
朱柏嘴角抽了抽,说:“你不是说她还没接过客吗?”
张玉他们有些同情老鸨。
虽然老鸨每日三教九流的人见得不少,定是个圆融奸猾的人精,对付别人绰绰有余。
可惜今日遇见的是朱柏。
朱柏就是人精里的人精。
老鸨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结结巴巴。
朱柏叹气:“你还是叫她自己出来回答吧,何必费心思编谎,浪费本王的时间呢?”
老鸨忙行礼,把香儿从楼上领了下来。
香儿这会儿摘了面纱,果然是个美人坯子,轻施薄粉却已经艳丽无比。
朱柏打量了一下她,暗暗赞叹。
要不是他如今在宫里见惯了美人儿,还是以前那个农学院的屌丝单身狗,这会儿肯定被迷得神魂颠倒,哪还能保持清醒,琢磨来龙去脉。
香儿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朱柏抬了抬下巴:“说吧,谁教你的胡笳。”
香儿说:“殿下明鉴,我本是前朝的公主。这胡笳是祖传的。”
朱柏咂嘴摇头:“啧啧啧。编谎话也要编得像一点。我父皇早把俘虏的前朝后宫妃嫔宫女之后都释放安置在了河南、河北等地。为何独独你成了官妓?”
当然,老朱也不是无条件释放这些人。被释放的蒙古人必须做到三点,不然就会被杖责八十收为奴隶。
第一、不得再用收继婚制,之前蒙古人的婚制,就是爹死了,儿子继承生母以外的所有小妈,兄长死后,弟弟继承所有寡嫂。老朱要求这些蒙古人不得再用此等陋习。因为太有伤风化。
第二、蒙古人一律着汉服、说汉语。
第三、不得自相婚配,蒙古女子只能嫁给汉人男子。
老朱这么做,是要让蒙古人和汉人融合,过个两三代自然就分不出你我了。
香儿望向朱柏:“我是地保奴的女儿。”
朱柏挑眉望向富贵,无声询问:这个什么地保奴又是什么鬼?
富贵弯腰低头,在朱柏耳边小声说:“地保奴是北元后主脱古思铁木儿的次子,去年年底才被蓝玉将军俘虏,如今被关在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