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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赶路!他们说是隔壁杨柳村的,可是又拿不出身份凭证来,要我们如何信他们!”
“就是!拿不出证明身份的,就是可疑的人!万一收了一窝土匪强盗跟着咱们,后面咱们村的粮食还不晓得会不会被他们偷干净!”
杨树村的人都站出来反对,老妇人心急如焚,嘴里急着解释:“各位乡里乡亲,我们不是强盗土匪,我们真的是杨柳村的人!”
老妇人老泪纵横,抬起袖子沾湿了眼角,嚎着嗓子卖惨:“我和我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儿,前天就和村子里人走散了,走了一天一夜没歇一口气,愣是没找到村里人,本以为会在山里一直迷路,天尊菩萨保佑,总算让老婆子一家遇上你们了!”
“李村长,你们村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啊!就让我们一家跟着你们走吧,老婆子我求你了!”老妇人说着双膝就要往下跪,李村长忙把人拉住,人又往下跪,一番折腾下来,杨树村不少人也生出怜惜之情。
“大娘,使不得!你快起来!此事我……同意了!”
“你们就跟在队伍后面,不过在找到你们村的人就得脱离我们的队伍,等到了驿站若是还没遇上你们村的人,那也不能继续跟着我们走了。”
李村长心里琢磨着最多三天就能赶到驿站,要是途中还是没遇到杨柳村的人,就让这家人找驿站的官爷去,自己就不再管了。
杨树村的人还有人心里不愿意老妇人一家跟着,但是李村长已经下了决定,他们也只能作罢,后面对这家人就多留个心眼。
老妇人儿子姓赵,他们一家人左顾右盼,挨着苏秋月一家的旁边把行李包袱放了下来。
苏秋月只是抬眼扫了那老婆子一眼,心里便摸出来对方的意图。
刘氏刚淘米时,雪白的大米足足放满了锅底,正好被赵老婆子路过瞅见了,这才让她决定凑过来。
赵老婆子的媳妇从包袱里拿出半块粗面饼子,递给她婆婆,赵老婆子又把饼子掰成三块,给了儿子和两个孙子。
粮食没给她自个儿和媳妇留,赵老婆子舔着脸找过来。
“妹子,这是在做晚饭了?做的什么,我坐的老远就闻见味了好香啊!”
苏秋月在热中午的排骨汤,排骨都吃完了,汤底也是稀罕物便留着煮些蔬菜面条在里面。
“关你屁事。”
苏秋月头也不抬,半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赵老婆子本以为年前的妇人还会和她客气寒暄几句,不成想就这么直接呛了她一句。
她面上笑容险些挂不住,硬生生维持着微笑继续厚着脸皮搭话。不过她找的是在砍柴的老大。
“小伙子,你们家瞧着是富贵人家,白米饭都跟不要钱似的吃,我一家人跟村里人走散了,路上也没找到能吃的,就剩半块干饼子只能给我儿跟两个孙儿垫垫肚子,你看你们家反正也不缺吃的,就余下来指甲缝里那点儿都够我家五口不饿肚子了。”
赵老婆子说话间,就可怜兮兮地扯着宋全的手,又是一把老泪纵横洒落在地。
李氏本来半躺着休息,都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大婶,我家吃的起白米饭也是我婆婆管家有方,你自家揭不开锅是你管家不行!再说我家的白米饭干你什么关系!你家才五口人,我家可是有九口人!你以为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不要钱的?真是拿着千层鞋底做腮帮子的玩意,脸皮厚!”
赵老婆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奈何“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显然是气糊涂了。
李氏又添了句:“赶紧走!要是惹毛了我婆婆,有你好果子吃!”
赵老婆子吃了这么大亏,她儿子孙子也跑上来帮忙骂架。
李氏就挺着大肚子,和他们四个连番对战,也没败下阵来,把赵老婆子一家子都骂走了。
“大嫂真厉害!三言两语就骂得他们灰溜溜地走了!”刘氏毫不吝啬地称赞,她心里也羡慕李氏骂架的的嘴皮子功夫。因为她不像李氏大大咧咧,没法直接跟人“真枪真刀”地硬干。
“哼!那老贼妇要是再敢来撒泼,我定还要……!”话没说完,就见李氏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疼了,刘氏忙把人扶住。
“老大媳妇省点力气,你儿子都骂累了。”苏秋月无奈地劝道。
“嘿嘿,儿媳都听婆婆的。”李氏立马乖巧躺回去。
说起来李氏骂架还是跟她娘学的,她娘为人强悍,却把女儿宠得天真烂漫。
赵老婆子一家没在宋家讨到粮食,又挨家挨户去其他人那儿要吃的,奈何杨树村的人团结,一家不给别家也争相效仿。
赵老婆子一家心中积满了怨恨,在他们看来,杨树村这么多人,一家给几粒米都够他们吃饱了。
宋家人晚饭吃的排骨汤煮蔬菜,配着白米饭,也算有滋有味。虽然没有尝到肉,嘴里也有“肉味”了。
最后是李村长家匀出来两块干饼子,赵老婆子他们才算勉强果腹。
今晚守夜的人换了一波,宋家由老二宋益去负责守夜,他守夜时坐石头上,眼睛死死盯着赵老婆子一家的地方,在他看来这家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有了老二看着,夜里苏秋月也放心多了。
第二日,村民们简单吃了早饭就继续赶路。李村长说了,他们必须三日内赶到驿站,问问各州县的情况,才好决定他们接下来要往何处去寻生路。
早上的太阳就已经很是毒辣,晒得村民们脸上烫得发红发痛,赶路的时候也是口渴难耐。
村民们水壶里的水很快就见了底,李村长紧皱着眉头,眼见着队伍行进速度越来越慢,走了大半晌就是不见水源,他心里也开始着急。
“大伙再加把劲!翻过这片林子说不定就有水源了,到了河边咱们就喝水歇息!”
李村长嘶哑着嗓子高喊着,无疑是在给村民们心里打气。
宋家人走在队伍后半段,怕推车颠着李氏的肚子,所以才特地走慢些。
赵老婆子瞅准机会,又凑到宋全跟前来小声说:“宋家小伙子,我两个孙儿渴的不行都走不动路了,你能匀出点水救救我的孙儿成不?”
这段路平坦,李氏就自己下来走,苏秋月和刘氏一左一右扶着她,三个小男娃也走在前面,就剩下老大老二在后面推车。
老二宋益还没来得及劝,宋全就把腰间水壶递给了赵老婆子,“大娘客气了,快拿水回去救你的两个孙子吧。”
赵老婆子拿到水壶,跟脚底抹油似的溜的极快。
“大哥,你怎么能把水壶给别人!你水壶里的水还有大嫂那份,你不口渴大嫂还要喝的!”宋益真的生气,声音便拔高了几分,前头苏秋月几人也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