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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梦阳说他与钱夫人素日有些交情,婆卢火和李靖等人便即心领神会,心中不由地暗笑,知道刘豫那佬儿头上的绿帽儿定然是戴了个结实了。他们这位驸马爷生性风流,在女真诸部中名不虚传,便都猜想,他所说的被哈巴温劫掠而去未必是真,说不定这两个多月来一直与那钱夫人在一起厮混。
他们也都深知,纥石烈杯鲁自幼喜欢亲近女色,向来胸无大志,不管他是让哈巴温给劫持去了,还是和钱夫人在一块儿鬼混,在动机上,都是没有杀害绳果的必要,依然可以断定杀害绳果者另有其人。
张梦阳见时机成熟,便伸手朝那边树下的赵佶和李师师等人一指道:“哥哥,我先前到中原之时,曾得过黄员外的资助和照料,而且他一家也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而且对我大金国也未有不恭之处,依我看,就放他们一家离开此处吧!”
因为赵佶此时的身份是中原的太上皇,张梦阳因之取其“皇”字之谐音,尊他一声黄员外。
婆卢火道:“当然,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于你有恩,也便是于我大金有恩,弟兄们可能也是在外打秋风,无意间将他们抓来此地的,想来他们于咱金人也没什么得罪之处。”
婆卢火立即传令:“把黄员外一家放了,告诉远近的弟兄们,谁也不许再对他们生事滋扰,违者定不轻饶。”
赵佶听到张梦阳并未把自己的身份戳破,还向婆卢火提议要释放自己一行人离开,大出所料之余,也是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即就肋生双翅,远远地飞离这是非之地才好。
有金兵小校把夺得的赵佶、刘广等人的财物取了来还给他们,赵佶对着张梦阳等人作揖致谢之后,便由金军小校引领着,离开了这处大院,朝庙门之外走去。
李师师走过张梦阳身畔之时,稍停了一瞬,望着他欲言又止,好像要对他说些什么,但略一犹豫之后。终究一句话也没说,便又低着头跟在赵佶的身后离去了。
倒是梅香经过之时,对张梦阳小声说了一句:“公子,别忘了汴京,御香楼。”
张梦阳嗯了一声,很想就此把李师师和梅香两个扣了下来,供自己日后享用,但又心知李师师对金人向来是既害怕,又轻蔑,视他们为夷狄胡虏,化外之人,假如自己强行留下她的话,也不知她心中愿是不愿,如果惹得她不快起来,岂不就跟取悦于她的初衷相违背了?
待得听了梅香的话后,他才稍感释怀了一些,心想先让她们回去汴京也好,自己接下来要把主要的经历放在寻找姨娘身上,等找到了姨娘之后,再去汴京把她俩接到北边去,如果她们不习惯上京的寒冷,就把她们安置在燕京也是好的,再把赵德胜那黑厮和晴儿两个接到师师的身边,师师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到那时候,晴儿叫师师妈妈,师师叫晴儿女儿,而我叫女儿做嫂夫人,叫妈妈做娘子,哈哈,那样一来,一家人的关系可真是乱得够可以的。最好到时候我把师师的肚子搞大了,赵德胜恰把晴儿的肚子搞大了,让她们娘儿俩同时怀胎,同时生产,同时坐月子,看是谁生出的孩儿更白更胖。”
张梦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吃吃地傻笑起来。
婆卢火、李靖等人都不明所以,觉得他怪怪的,李靖看了婆卢火一眼,而后问张梦阳道:“杯鲁殿下,你……笑个什么?”
李靖连问了两遍,张梦阳这才恍然,挠着头答道:“额,没……没什么……”
他朝前殿的穿堂之处看去,只见李师师和梅香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里了,不由地怅然若失,呆呆地朝那里望着,半天不出一言。
李靖咳了一声说道:“婆卢火将军,既然事已如此,我看事实俱在,足以证得杯鲁殿下不是杀害绳果勃极烈的凶手,在场的百十余弟兄,以及刚刚被咱们误捉在此黄员外一家,都可以给我们可以做个见证。事不宜迟,咱们应即刻将这里所发生之事写成章奏,呈送给远在上京的皇上御览,并派人告知于已在黄河北岸的斡离不元帅,我相信斡离不元帅得知了实情,也定然比较欣慰的。”
婆卢火道:“理当如此,但还是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然的话,我在明处,敌在暗处,我大金国战将千员,岂不人人自危?”
张梦阳这时收回了略为伤感的思绪,回答说道:“要弄清楚这事儿,还必须得从那个人入手。”
婆卢火问:“麻仙姑?”
张梦阳点头道:“不错,或许这个女人,是解开这一大堆谜团的唯一钥匙。”
就在这时,一员小校健步如飞地闯进了这所大院里来,口称:“斡离不元帅三百里加急!”说着就半跪在了张梦阳和婆卢火的跟前,双手将一封书札呈上。
婆卢火伸手接了过来,挥手令那小校下去歇息,然后转过身来,把书札递到张梦阳的眼前。
张梦阳刚欲伸手接过,突然犹豫了一下,便又把手缩了回来,道:“斡离不哥哥并不了解此间的变化,说不定这封札子里写的是要你们将我逮捕讯息呢,小弟我不便拆看,还是由哥哥你和李主事两个共同拆阅为妥!”
张梦阳这话本来是故作姿态的客气之辞,没想到他这话音刚落,穿堂处就传来一个苍老且洪亮的嗓音道:“不错,军情紧急,事关重大,你的身份此刻尚未明朗,究竟是不是我那杯鲁贤孙,还需再细细地查察。这件军书么,还是交由婆卢火拆看的合适。”
张梦阳和婆卢火等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不晓得是何人口气如此之大,竟敢当众这么对他们这么几员金军大将颐指气使,命令安排。
婆卢火正要扭头出声训斥,却见一个女真服饰的老者,在一众亲军的簇拥下正走下穿堂的台阶,来到了这所庭院当中。
婆卢火一见到这老者,不由地为之气夺,原来此人乃是当今大金国的国相,皇帝吴乞买的亲叔叔蒲结奴,不论是辈分还是威望,在金国庙堂之上都极是尊崇,众人都只知他一向在黄龙府治病养身,对军务和政务过问得极少,国相的职任,多数时候都是由移赉勃极烈撒改代为行使。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一向病体缠身的蒲结奴,会突然现身在中原的一所寻常庙宇之中,大伙儿都料到了此老之来,必然是为了查察绳果暴死之事,便都把眼睛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他此番到来,会使得接下来事情,朝向哪个方向发展。
婆卢火等都向蒲结奴躬身行礼,张梦阳也对着他抱拳为礼,口称:“见过蒲结奴爷爷。”
蒲结奴对着他点点头道:“老朽一向深居简出,养生服药,苟延残躯,本不欲闻外间俗务,不想近来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搅扰到了老朽的清修,迫使我强撑病体,也要跑出来走一走,瞧一瞧了。”
他刚说到这里,张梦阳就看到道君皇帝赵佶和刘广、李师师等人在金兵的押解之下,又自穿堂间涌入了来。
张梦阳当然知道这全都是拜了蒲结奴国相的所赐,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看着李师师等人重新回到了那棵大树下面,或坐或站地偎在那里,一个个地神情沮丧。
赵佶更是愁眉不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那里低头不语,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师师紧挨着赵佶坐在了一旁,拿眼镜盯着张梦阳看,一脸的平淡祥和,似乎对身临的险境毫不在意,又似乎对张梦阳有着充足的信心,相信他一定能保护自己安然无恙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