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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前日在渔阳岭大营,想要窃取囚禁张梦阳和萧太后的石牢的钥匙而不得,因而赌气出走。萧麽撒闻讯后急急忙忙地追赶了出去,费劲唇舌地想要劝说小郡主跟他回营,被小郡主严词拒绝后,万般无奈,萧麽撒只得保护着小郡主一起前往青冢寨大营里去。
可是路才走了一半,小郡主就改变了主意,说什么也不回青冢寨大营去了,兜转过马头来,想要去香草谷找淑妃姨娘去、。萧麽撒万般无奈之余,也只得跟在她的身后陪她一同前往。
可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渔阳岭方向烟焰四起,杀声震天,显然渔阳岭那边已经出了事了。
小郡主和萧麽撒两人都是吃惊不小,虽猜不透内中的究竟,但肯定是金兵趁夜袭营无疑了。萧麽撒心中担忧着营中眷属的安危,立时便要折转回去一探究竟。
小郡主拦住了他说道:“你这时候回去济得甚事,除了搭上自己一条性命,于胜败之局毫无益处。你父王已经跟着皇帝姨父前去香草谷了,此刻并不在渔阳岭大营里,你也用不着担心于他。营中虽然有些妇女亲眷,但她们人人手无缚鸡之力,想来金人也不会怎么难为她们。这时候你不如快速赶到香草谷去,把这里的情形向皇帝姨父和你父王报知,请他们从长计议便是。我么,则还是得赶回青冢寨去,把这事儿对父王说知,也让他提早做好准备,预防金兵也去他那里劫营。”
对小郡主的话,萧麽撒不以为然地道:“那怎么能行?香草谷地形隐蔽而险要,金兵就算是本领通天,一时半会儿也决计摸不到那里去。倒是岳父那边有被金兵偷袭的可能,咱们应该立刻赶过去看看,如果只是渔阳岭这边出了事,那边并无金兵攻袭,自是最好不过。如果岳父那边也不幸遇袭,咱们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得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
小郡主冷笑道:“你太客气了,只是我们家门楣太小,容不下你这么个王世子女婿。”
其实小郡主见到渔阳岭大营烟焰冲天,首先便是想到了张梦阳和萧太后的安危,恨不得立刻便奔回去一探究竟。但又一想能够在几万人的营盘中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的,眼下除了金兵还有谁人?而金兵劫营必然是冲着解救张梦阳去的,因此眼下的情形对张梦阳和德妃姨娘两个来说,实在是一个逃脱缧绁的大好机会。
如此一想,她非但不再担心于他们两个,反倒将一颗本来悬着的心放到了肚里。所以才又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相劝萧麽撒莫要感情用事,以免凭白地搭上了他自己的一条性命。
恰在这时,只听旁边黑暗里一人笑道:“郡主也不要这么说嘛,九公子对你是一片痴情,连你跟杯鲁那小子私奔出逃这么大的事儿都不予计较,足见胸怀之广大。你就给人家一次机会,有又何妨呢?”
萧麽撒和小郡主两人都是一惊,继尔萧麽撒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暗处偷听我二人谈话?”
一个黑影在暗夜里晃动着说道:“九公子莫怪,我也是恰巧从这里路过,碰巧正听见你们两人在这儿,可绝对不是有心要偷听你们,万望九公子和郡主娘娘千万莫怪。”
说着,那黑影对着他们二人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
萧麽撒道:“你还没答我的问话呢,你是谁,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九公子,你怎么贵人多忘事啊,咱们这才几个月不见,你怎地就把我欧阳洞宾给忘到脑后去了呢。”
小郡主一听他报出了姓名,当即便心中一怯,暗想:“他是丑八仙中人,黑更半夜的跑到这里,莫不是受了皇帝姨父或者父王的命令来此,想要抓我回去?”
萧麽撒“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欧阳先生,这好几个月不见你,你不是奉皇上的差遣,到金人的贼巢里去公干了么?”
欧阳动宾走到距离他们数米之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答道:“不错,我也是跟着大哥他们,一块儿到东边去捉拿张梦阳那小鬼去的,没想到张梦阳那厮便是金国的纥石烈杯鲁,金国的纥石烈杯鲁便是张梦阳,经过了一番波折,我五妹一直跟踪杯鲁到辽东,几次想要出手作掉他,但却屡屡为人所坏,这才传信给我们哥儿几个,前往助她一臂之力的。”
萧麽撒道:“原来如此,前些天我只见到令义兄义妹们大获成功归来,并没看到欧阳先生,还以为你受皇上差遣另有要务,因此也并未向别人问及。”
“哈哈……”欧阳洞宾大笑了几声道:“九公子乃是豪门贵胄出身的人,自然不会把我们这样的小人物看在眼里了,我们弟兄几个在你们的眼中,那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问不问的,也就那么回事吧。
你说我们兄弟大获成功归来,这只是说对了一半。大哥他们这一趟回来,虽说抓住了张梦阳那个小淫贼,可却也失陷了我们两个弟兄在金人那里。”
说到此处,欧阳洞宾转过头去看着小郡主道:“郡主娘娘,你知道我那两个兄弟死得可有多惨么?”
借着夜空中微弱的月光,小郡主只看到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衫道人,身后斜背着一柄宝剑,手摆弄拿着一柄拂尘,一双黑魆魆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小郡主知道他丑八仙里的人都是武功甚高的江湖匪盗,一见到此人在这夜间突然出现,本就已经觉得十分怪异,再看他用那双怪异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看,心头上便不禁然地发毛,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两步,躲在了萧麽撒的身后。
萧麽撒道:“欧阳先生,两位令兄弟是如何遭遇不测的?”
欧阳洞宾冷笑了一声,道:“还不是让张梦阳那小畜生给害的?为了抓捕张梦阳那小畜生,我和六弟八弟闯到了金人老巢会宁府的皇宫里去夺人,由于金狗人多势众,且又有张梦阳那小畜生为虎作伥,我们并没能顺利地把张梦阳那厮给抢到手上,六弟和八弟也为此成了他们的阶下之囚。
我三弟和七弟到了会宁府后,潜入到张梦阳那厮在会宁府的宅邸之中,再次想要把他给抓回来。不知怎么的,他们竟在那里碰上了金人的皇帝吴乞买,便老实不客气地把那鞑子皇帝给揍了一顿,他们两个也因此受到了鞑子侍卫的围攻。若不是我大哥及时出面替他们解了围,恐怕他们两个也得让金狗捉了去。那鞑子皇帝挨了他们的一顿胖揍,抓不着他们两个,自然也就把满腔的火气撒到了六弟和八弟的身上。”
萧麽撒道:“所以,你六弟和八弟他们,就遭了金人的毒手了?”
“不错。那些金国的狗鞑子们实在是狡黠得很。他们找出了两个与我六弟八弟身材相貌大致相当的家伙,穿上他们的衣裳,被娄室带在军中南下来了,想要用这两个冒牌货从我大哥手上换出张梦阳来。可我六弟八弟他们呢,则被金人留在上京会宁府,偷偷地给杀了。”
小郡主站在萧麽撒的身后,不服气地说道:“张梦阳跟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又不曾招惹到你们,你们平白无故地去寻他的晦气,这怎么能说是让张梦阳害得呢?”
欧阳洞宾怒道:“他本来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金狗,改名换姓地在这世上招摇撞骗,哪里是什么君子行径了?这样的人即便没有你皇帝姨父的旨意,那也是人人得而诛之,哪里管得着他招惹不招惹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