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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沈年突然缄口。
跪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他师兄的儿子,他倾尽所有都要留住这么一条血脉,否则,他对不起因他惨死的秦一歌,可他教养不成,更是无颜以对。
正是他沉默,才让谢歆月有了开口的机会:“谁没有叛逆过?他才刚回来啊!他已经知道错了,你这一鞭下去,是又想赶他走吗?”
这个“又”字,勾起了几人不太愉快的回忆,饶是在仙剑大会的夏长缨,也略有所闻,那时候师徒俩就差点决裂,如今竟还是因为同一个人。
秦昭落再装不了从容,并拒绝谢歆月护着自己,冲沈年喊道:“是,我不配待在昆仑虚,我能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我没有爹娘吗?”
“秦昭落!”连一向亲和的谢歆月都生气了,虽不是亲生父母,但也在尽心尽力地养育,他怎么能当着沈年的面说这种话?“你师尊不是这个意思,可你也很不对,你得道歉。”
“我不要!”
沈年怒意尽显,先不提十年收养,秦昭落不懂感恩的确让人寒心,好像师徒情谊一文不值,可他居然说出“没有爹娘”的屁话,为儿为徒,他都做得太失败了。
也不知他爹娘在天有灵,听见他这话会是什么感想。
加上半年前的旧账,沈年说得更是难听:“他们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人?依我所见,全是因为你有个好舅舅,敢情你的德行,都是随了他。”
“德行?全天下的人加起来都没你凛然正气!”秦昭落顿时怒火中烧,喊得比他还大声,“论起感恩,你坐上这个位置有想过一点吗?!可最后喊人去死的不一样是你!”
那鞭子打偏了秦昭落的脑袋,谢歆月想拦都拦不住,只听到沈年震怒道:“够了!”
“我没说够!”秦昭落嘴角噙血,就这样死死地瞪着他,“让人去死的是你、去救人的也是你,不仅一剑成名,还落得重情重义的好名声——你那是愧疚吗?你他妈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啊沈若华!”
秦昭落一如半年前离开冀州,但绝没有今天这般严重。早已看清的事实,只有沈年不敢承认,自己从头到尾所受的荣誉和地位,全靠他人成全,哪怕到死,也要搜刮干净最后一点可用的利益。能够走到这一步还清清白白的沈宗主,怎么不算他的本事。
谢长期不说,有火烧十二楼之仇,的确是姜听云对不起他,可沈年呢?
如果仔细想想,其实从剑冢开始,他就已经动了心思。
人在前拼命追着逐疫,他却落在后面不紧不慢,是巴不得姜听云拿不到。凭什么他一来逍遥山就夺走了师尊全部的关注,还得喊对方一声师兄,甚至温从云都对他青睐有加,能与苏淮一起苦修。沈年藏得太好了,他哪里甘心落人一步。
当姜听云送走谢长期时,他是否会恨为何不选择让他先出去,亦或者,看见九头蛇只盯着姜听云时,他在一旁想着要是死了就好了。
恐怕沈年唯一记得的好,就是当年姜听云能扶持他成为宗主,姜听云还说,他将来肯定会以一剑成名的。
是啊,在他死的时候,沈年那一剑几乎斩断了所有。
秦昭落不顾仙家涵养了,也许是他积压已久的不满,造成许多事都是一面之词,无法避免地恶意揣测沈年,但沈年确实在后来把人逼上了死路。秦昭落真的很不能理解,舅舅绝没有对不起过沈年,谁来说都好,唯独不能是他。
今日说完这些话,秦昭落和他的师徒关系也走到头了。
可笑,可笑。
他来宛城才不是为了寻求原谅,纵使他有错,不该与众人争论,但沈年也是一样的道貌岸然,他借秋管家的证词,堵的就是沈年的口。
那件还没捂热的龙纹宗服,被秦昭落一把甩在身下,哪管什么气在头上,他就是不想干了。昆仑虚少主被逐出师门的事传遍金州湾,令人大跌眼镜,这时候才想起要阻拦了。
人都是喜欢折中的,本不满意最初的跪罚,罚得太轻难抵悠悠众口,可他一旦选择离开,又会觉得罚得太过,纷纷劝沈年别冲动。
这边昆仑虚的戏还未落幕,金州湾又发生大事了。
最生气的当属谢长期,某天夜里不知何处走了水,差点烧光整座仙楼。这任谁不得说一句,西望十二楼果真命运多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