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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梵心头凛然，那些黑甲人就是奴兵，神卫豢养的奴隶。
虽然是奴隶，但是在捕快眼中依然高高在上，得罪不起。
“一刀剁了便可。黎梵，你去，毕竟他骂的是你。”
这话让黎梵心底发寒。
奴兵本质上并非异族，他们也是人类。
相比于捕快这类受逼迫的群体，奴兵完全臣服于神卫与天神，绝无反抗之心。
在黎梵记忆中，奴兵大都来自匪盗和罪犯。
这类人足够凶狠残暴，对同族下手甚至比异族还狠，因此被铁骥看重。
随着命令下达，队伍从中间分开通道，将黎梵暴露出来。
陈虎靠近乐呵呵道：“这是给你的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只要把那厮斩了，你就算理解了灰衣捕快的真谛。”
他随后低声道：“相当于投名状，懂吗？”
黎梵当然懂，甚至怀疑是陈虎故意为之。
实际上可以不抓人，也可以不汇报给奴兵，更不需要他黎梵亲自出手。
但这一切混合起来就表明，陈虎在搞幺蛾子。
黎梵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平时好像没得罪过。
“别愣着了，去吧！”陈虎推他一把。
黎梵朝前走去，右手紧紧握住刀柄。
他已经杀过两人，并没有心理负担。
但问题是，他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此前的名声会崩塌更快，再也无法挽回。
可仔细想来，每个灰衣捕快都罪孽缠身，从不能置身事外，哪还顾得及名声。
黎梵曾想去掉这重身份。
但是做不到。
一是张戍国等人与他牵扯太深，要是没有灰衣捕快的身份，他随时会被当成同党。
二是他急需强大，而强大必须靠猎神宝典。
整个县城里，没有人比灰衣捕快每天见到的尸体和犯人多。
也就是说，他不但可以频繁摸尸，还有机会圈养一些犯人。
唯有一个问题，公开杀人几乎将身份做绝，此后极难洗白。
耳边传来陈虎持续的催促，黎梵加快步伐，缓缓抽出腰刀。
瘫坐地上的书生吓得涕泗横流，连连求饶。
“黎兄，黎爷，怪我多喝了一口黄汤，不小心说错话。您大人有大量，别杀我。”
“我们前些日子对过诗呢，您还说我前途无量。”
冷风之中，刀光映照出书生惊恐如恶鬼的面孔。
然而就在黎梵要落刀时，有赤红色从上空坠落，如箭矢般从学子天灵盖刺进去。
霎时间血肉四处溅射，吓得周围人迅速避让。
唯有黎梵站得笔直，举起的刀凝固在血雾之中。
“杀人不能犹豫，否则不如不杀。”
声音很熟悉，是杨路。
他从天而降，一身血衣成为现场最耀眼的存在，周身气血沸腾，雪花还未靠近便溶解。
暗中嘱咐完黎梵后，杨路高声道：“牢中还抓了不少人，大人让我们迅速查案，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成何体统？”
随后语气迅速变得温和，笑道：“陈兄，您说是吧？”
这里的陈兄并非陈虎，指的是奴兵中最强大的那位。
黎梵后来才知道，那人叫陈建仁，飞天遁地极为强大，已经修炼到炼神境界。
陈建仁对此事并不在意，微微点头后，催促队伍赶紧回县衙。
队伍前进，黎梵默默隐藏在其中，顾不及身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