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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勒阿不思死了,带着不甘,带着恨意,带着不能超越铁勒乙力的遗憾,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然,也许在最后一刻他会是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阿姆和香香了。
“阿不思,阿不思。”乌古噗通一声跪在铁勒阿不思的榻前失声痛哭。
“少族长。”魁头也是一声惊呼,只有贺鲁沉默不语。
良久
乌古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此时整个大帐里的气氛异常的沉凝,铁勒阿不思死的实在太过突然,他们没有任何准备,看着铁勒阿不思那冰冷的尸体,几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是铁勒阿不思的心腹,但却没有一人是铁勒本姓子弟,所以,铁勒族长之位注定与他们无缘,如今铁勒阿不思战死,铁勒部那些人无论是谁当上族长,恐怕都不会放过他们。
“顾先生”魁头一脸希冀的望着顾诚,如今乌古还沉浸在失去铁勒阿不思的悲痛之中,而贺鲁又是一个首鼠两端,游移不定的小人。
魁头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顾诚的身上。
顾诚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泛青的指印,好一会儿,就在魁头已经万分焦急的时候,他终于异常平静的抬起了头。
“乌古、魁头、贺鲁,阿不思大人的遗言你们都听到了吗?”顾诚沉声问道。
“听到了。”魁头和贺鲁齐声答道,而乌古依然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顾诚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乌古,你清醒点。”
乌古浑身一颤,那双呆愣愣的眸子也开始活动了起来。
“乌古,阿不思大人的死,我和你一样悲痛,但你要振作起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见乌古已经可以听的进去话了,顾诚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乌古带着几分悲伤的眸子盯着顾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话了:“顾先生,我知道了。”
见乌古终于缓过来了,魁头终于松了口气。
顾诚的神色也开始郑重起来:“现在阿不思大人战死的消息,铁勒部里还无人知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乌古、魁头,如今部族里的士兵,你们能控制多少?”
顾诚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一点幽光,让乌古、魁头几乎不能直视。
“这几日的变故一个接一个,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在士兵中扎下根来,所以,能控制的恐怕只有守备矿场的那几个千人队。”乌古有些为难的说道,魁头也跟着点了点头。
“够了,足够了。”顾诚神色坚定的说道。
随后他不等众人说话,便转过头来,对贺鲁说道:“贺鲁,现在给你一个任务,趁阿不思大人死讯还未传开,带你的人去将所有铁勒本姓的子弟扣押起来,记住是所有,一个人都不能漏掉。”
“放心吧,顾先生,一切交给贺鲁。”贺鲁弯了弯腰,便转身走出了帐篷。
“顾先生,贺鲁他”见贺鲁已经走出帐篷,魁头急忙上前一步说道。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顾诚挥手打断:“我自有打算,现在你们俩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行。”
“顾先生请说。”乌古、魁头齐声说道。
“带所有士兵撤出铁勒部,在五里外扎营,我要确保任何铁勒本姓子弟无法接触到你们,记住,这关乎你们的性命,一定要慎之又慎。”顾诚神色郑重的叮嘱道。
乌古和魁头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并不明白顾诚为何要如此安排,但自从他们相识以来,顾诚几乎是算无遗策。
所以,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放心吧,顾先生。”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顾诚将目光转向了榻上早已没了声息的铁勒阿不思,轻声说道。
乌古和魁头没有再说话,弯了弯腰,便走出了帐篷。
“朱混元。”等到乌古和魁头离开,顾诚立刻将守在门外的朱混元喊了进来。
“顾先生。”朱混元恶声恶气的叫道。
“靠过来一些,我有事情吩咐你。”顾诚向朱混元招了招手,等到朱混元靠近了一些,顾诚便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只是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小到连不远处的镜无为都无法听清。
很快,顾诚的话便说完了,朱混元没有多做停留,轻轻的弯了弯腰,便转身走出了帐篷。
镜无为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个顾诚啊,真是厉害!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顾诚接触的最多,眼看着那一步步的谋划都得以实现,顾诚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纵横捭阖、运筹帷幄。
“镜爷爷,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顾诚紧走了几步,搀扶着镜无为向着一旁的桌案走去。
“唉!老了,也就只能替你们敲敲边鼓了。”镜无为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
“镜爷爷是老当益壮,不过还是要多休息,隋唐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让忘忧看到我没能照顾好您,那不得让山甲打死我。”顾诚轻笑着回应道。
此时,他言语之间,轻松随意,对于方才那般紧张危险的局势,竟丝毫看不出有一丁点的担心和忧虑。
“忘忧!”提到孙女,镜无为的心中突然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思念,这么多年,爷孙俩还从未有过像今次这般长时间的分离。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也多亏了这些年轻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恐怕就要在这矿场里劳作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镜无为看着顾诚的眼神愈发感激。
顾诚似乎是察觉到了镜无为的异状,只是他并没有点破。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之间已经是多了一层如同家人一般的联结,剪不断理还乱,所以,有很多话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于是,两人便不再说话,帐篷里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是顾诚,还是镜无为,都是清净雅致之人,也都能耐得住性子,所以,并不会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什么不对。
直到帐篷外响起了零零散散的喧哗之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零散的喧哗之声呈越来越大的趋势,如同那海潮一般,一浪又一浪,不断的向着帐篷逼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