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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谁的新兵不青春
“明天队列会操，下午调休！”陈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不是在做梦？”秦少杰上手揪住陈泽，“你试试！”“别掐，疼疼疼！”
所有班长今天都格外温柔，面对即将到来的会操，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顺其自然！”但是班里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兴奋又害怕。
汪斌感慨，“三个星期没有调休，突然这样也不知道干啥！”盛飞也抱怨，“三个星期停水，衣服上都是泥巴！”陈泽有些骄傲，“我衣服都可以做盔甲了！”
周班长交待战士，“抽到我们班，即使我的口令下错，你们也要按照流程来！”班长此刻比谁都紧张，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班里人很清楚，班长很紧张，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简单回应“好！”
三周的停水，战士们的衣服都发黑，裹着一层厚厚的油污，甚至能用指甲在上面作画。为了队列会操，战士们坚持三周不换衣服，终于现在能够换新衣了！他们特意请教班长，“熨斗要怎么用？”
周班长直接帮忙熨烫衣物，看着班长忙里忙外的模样，陈泽突然感觉这里是个普通人家。他们是一家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弟弟们要去参加晚会，而哥哥帮忙准备赴宴的衣服。
陈泽陷入幻想，“父亲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吧！”可那些不好的过往涌上心头，打破陈泽的幻想，“幻想终究是幻想！”
晚上班级里平静的唠着家常，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走廊里哨音传来，“班长集合！”
不一会儿，周班长带来最新消息，“上面统一帽子的佩戴，要求每个人在帽子里缝上支撑！”他用手比划着，班里人还是有些看不懂，“算了，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
周班长教战士针线活，“你们看，这个针先这样缝，然后再穿过来，再这样……”班里人把班长围住，安子恒问班长，“班长，你怎么连这个都会？这个在我们老家，是女人的活！”
这话把班长逗笑，“我刚来的时候，饭都吃不上，一双袜子穿三年！你说我怎么能不会！”他手把手教班里人缝针，嘴里不停念叨，“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处！”
陈泽却找茬，“哪有什么女人的活！不都是一样的！”安子恒想反驳，秦少杰感觉打断，“汪斌做的真丑！”
汪斌缝的不好看还不牢固，班长一脸嫌弃，“你这个都缝出来了！”他检查了下其他人的，“你们都是半斤八两！停下吧，我来缝！”
战士们把小板凳搬过去，把班长团团围住，看着班长缝，时不时地问上几句，“班长，你刚来的时候，部队也是这个样子吗？”“是不是住我们之前拔草的那些小屋？”
突然灯颤颤巍巍闪了几下就灭了，“灯泡炸了？”陈泽出去看见每个班都是黑的。“应该是停电？”秦少杰的声音传过来，走廊里又响起一声哨音，“大家不要着急，只是停电，现在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会操！”
班长拿来蜡烛，火苗无规则的抖动，人们的影子也跟着乱舞。所有人都围着班长，而班长不紧不慢的继续手中的针线活，久违地说起他新兵的故事，“我新兵班长缝线又快又好……”
班长说的很慢很温柔，没有人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仿佛班长还是那个刚入伍的十七岁新兵。透过抖动的火苗，陈泽注意到班长的手满是老茧，苍老粗糙。他突然发觉，班长也是普通人，也是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陈泽经历过的，班长也经历过。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黑暗中陈泽的眼睛有些干涸，长夜漫漫，火焰抖动着，他任由这种苦涩蔓延开来。
班长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快去睡觉，我一个人就行！”班里人开始撒娇，“就再一小会！”班长坚决不同意，“无论取得什么成绩，我都会因你们而骄傲！”
所有人没再说话，默默上床休息。黑暗中，火焰一直在抖动，带着班长的影子一直在舞蹈。
体能考核如约而至，三千米以排为单位记成绩，意味着记排里最后一名成绩。排里有些不知所措，“这样肯定及格不了！”安子恒开始说丧气话，“我们这些都自身难保！”
排里以前集体跑过几次，但是战士之间水平差异巨大，后来第一圈集体跑，第二圈解散跑。最后一个月，班长为了照顾跑步快的战士，想让他们能够有进一步的突破，就变成解散跑。
排长也抱怨，“每个班都有胖雍这样难搞的！”胖雍是跑步困难户，能跑完三千米就算优秀。他的最好成绩是全班战士拖着跑完的，并且也没有及格。
排里更多的是及格边缘的战士，秦少杰、安子恒和盛飞都是。班里只有陈泽和汪斌能够拉人，可这俩人都是小个子，拉胖雍不太可能。每个班都是这种情况，形式异常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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