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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姬沐风?难道是苏大人?”白辰礼不太相信,苏谦做事严谨,绝不会给人抓住把柄。
“慕容凌。”墨瑾璃眼神凌厉,声音中带着冷冽的寒意。
“墨兄如此挂念,小弟不胜荣幸。”
白辰礼刚要询问什么,却听到门外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推开,门外站着一位青衫小公子,年纪看着不大,清瘦却有着宛如青松的气势,旁边天香阁的小二拦着没让他进门。
“墨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小公子对墨瑾璃拱拱手,侧身对小二说道:“本公子与墨兄是朋友,你总拦着我做什么?”
小二欲哭无泪,这位小公子虽然没见过,但是看穿着和气势,该是出身不凡,原本指望伺候好了,还能得些赏钱,没想到路过三皇子的包间时非要进这个包间,顿时觉得大祸临头。
三皇子可不是平阳王,听说三皇子性格乖张,不假辞色,少有人敢招惹,万一冲撞了,自己恐怕小命不保啊!
“公子。”小二拦在身前,恳求的看着他,希望这位小公子发发善心别再难为他。
“墨兄威严果然不敢侵犯,连这天香阁的人都畏惧如此啊!”小公子嘴角扯了扯,满脸无奈的看着里面不动声色的墨瑾璃。
“进来吧!”大概是受不了小公子哀怨的眼神,墨瑾璃冷冷的开口。
别人倒没什么反应,那小二却激动的如获圣旨般,连忙满脸陪笑请人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将房门从外面关上。
一直在打量人的白辰礼看着那人自顾自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不爽的说道:“这位公子不请自来未免太失礼了吧!”
“白二公子!”小公子转头看向白辰礼,似笑非笑,对白辰礼的称呼也让他大为光火,他最烦别人叫他二公子,连姓叫尤甚,不免就要发作。
“在下慕容凌。”小公子无视白辰礼的气愤,随意的对其拱拱手,自我介绍道。
“欸?你说你是谁?”白辰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白二公子还真是……直率……”慕容凌,也就是易容之后的苏锦洛,看到白辰礼将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凉凉的来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白辰礼被鄙视了,这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但是犹留三分理智看了看墨瑾璃,见他没反应,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愤,打算静观其变。
“墨兄如何猜到是我做的?”慕容凌接上之前墨瑾璃的话,他自问没留下漏洞,再说墨瑾璃不是一直在派人找他还没找到吗?
“姬沐风那里没动静,那么只能是你!”墨瑾璃的回答简洁却肯定,慕容凌倒是愣了一瞬,不过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两个人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让不知状况的白辰礼有些抓耳挠腮,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墨瑾璃不理他,慕容凌倒是“善解人意”的解释了一番,姬沐风与苏家关系匪浅,最有可能,但是因为其在京都做生意,不好得罪人,苏谦不可能因为此等小事屈尊降贵,其他与苏家交好的人也不会为了此等小事自留把柄,那么在京都,众所周知与苏家交好,又不怕得罪人的就只有曾在镇西军待了两年的慕容凌,毕竟慕容凌来京都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当然,其实姬沐风与慕容凌是一路的,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罢了,慕容凌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人。
白辰礼听完恍然大悟,只是他怎么没听说慕容凌来了京都,墨瑾璃怎么提前知道的?白辰礼疑惑的看向墨瑾璃。
墨瑾璃不理他,白辰礼只好讪讪的笑笑,打算私下再追问。
“为何?”墨瑾璃其实也是不理解,虽说可能他与苏家关系匪浅,但是京都毕竟不是寻常之地,萧家与二皇兄也非恩怨分明之人,贸然得罪,终归不是好事,而且此事说起来不过是一些女人的争风吃醋。
“若我说为了报恩你信吗?”慕容凌挑眉看他。
墨瑾璃不语。
慕容凌轻笑一声,“我也不信,毕竟不是大事,为了这个不值得。”
墨瑾璃虽没说话,但却是认同的,这些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以讹传讹,本就不需太计较。
“但是,我看不过眼啊!洛儿那是被我们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刚回来没几天就被人这么欺负,我这个当哥哥的决不允许。”慕容凌语气中带着一丝戾气,转瞬即逝,让墨瑾璃和白辰礼忍不住侧目,慕容凌还从没在人前有过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只是慕容凌心里却一阵恶心,对自己说这么矫情的话,真是有点毛骨悚然。
墨瑾璃一直派人查他,慕容凌今日就是自己出来暴露一下,省的让他们盯着苏府。二人脾气还算相投,最起码目前看来,墨瑾璃还算是君子,虽然各有隐瞒,但是这不重要,相互过招才过瘾,他江湖经验少,把莫邪阁阁主当陪练也不错。
慕容凌抱着这样的态度与墨瑾璃算是相谈甚欢,只是七拐八拐把后面的尾巴甩掉后偷偷回府后,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慕容凌回府后还没卸掉易容,穿着也是公子的模样,进了院内没发现有人,以为如琴困了早就睡了,又因为是自己的院子,松了戒备,结果一进房门就迎面受了一掌,要不是自己躲得快,只是受了些掌风,估计现在身受重伤了。待得看清暗中的人影,一边躲藏一边轻声呼喊:“娘亲娘亲,我是洛儿。”苏锦洛不敢大声,毕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苏府,幸好凌清浅武功不错,听清楚她的呼喊,这才皱着眉头停手,但仍旧全神戒备。
苏锦洛连忙用自己的声音说:“娘亲,我真的是洛儿。”
声音熟悉,身型也相近,但是这面容太陌生,江湖上擅长口技之人不少,凌清浅无法确定。幸好此时如琴从黑暗中磕磕绊绊的跑出来,小心翼翼的帮苏锦洛证明:“夫人,这真的是小姐。”
有了如琴证明,凌清浅这才相信。苏锦洛的院子里人不少,但是知道她的事的只有如琴,其他人早就被迷晕,在下人房内睡死过去。待如琴将房内的灯燃起,凌清浅与苏锦洛这才进屋。苏锦洛先紧赶着卸了易容,连衣服都没换,就回到凌清浅旁边帮她把脉,见脉搏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娘亲可是怀着弟弟,若是刚才动手有所损伤,她就算是万死也不能辞了。
“娘亲!”苏锦洛刚松了一口气,看到凌清浅的面色又忐忑起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凌清浅见她平安归来,七上八下的心也落了回去,蹙眉扫了一遍苏锦洛,“你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个女孩子,又是侯府的郡主,让人看见怎么办?”凌清浅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其实,按理说她出身江湖,本该是不拘小节的,但十几年的侯府生活,早就磨平了她的性子。纵然侯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纵然夫君无限度的保护包容着她,十几年过去,她也渐渐融入了这京都贵妇圈子,又是为人父母,为儿女的心思也复杂起来。
“娘亲,我易容了,我的易容连师叔都夸,肯定没人能发现。”苏锦洛对自己的易容向来自信,她武功不行,这些旁门左道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你师叔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你师傅怎么也不管着你!”凌清浅之前一直以为苏锦洛只是跟着慕容夜学武,没想到竟还跟着风笑学了这么多旁门左道,看其方才把脉,这是连医术都学了。
“娘亲,洛儿学武晚了,师傅说洛儿的武功将来也不会有太高的水平,学这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是用来保命的手段。”
“你一个女孩子,待在府中,有我和你爹爹护着,哪里需要你自己以身犯险,学些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不是更好?”苏家虽是武将之家,但是却都是文武双全,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去被人嘲笑,还会连累苏家的名声。
“娘亲,洛儿知道,娘亲是心疼洛儿,可是洛儿是苏家的一员,不能只享受苏家带来的好处,洛儿也想为父亲和祖父分担,况且,如今爹爹在京都,连出京都困难,祖父远在边疆,消息难免滞后,苏家举步维艰,有些事,除了洛儿,无人可做了。”苏锦洛知道隐瞒无益于事,心中虽不想娘亲担忧,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这样的实话其实不能安人之心,还会让身边的人更加担心,但是却让人不得不放手支持她。
凌清浅清冷的眸子透着些懊恼,丈夫和女儿整日如虎狼环伺,自己却无能为力。
苏锦洛心中不忍,“娘亲,洛儿今年14岁了,明年就要及笄了,洛儿的婚事恐怕爹爹和祖父都不能做主。”
“那怎么办?”凌清浅一阵慌乱。
“洛儿若是整日待在府中,对那些世家公子一无所知,万一皇家为洛儿指一门不如意的婚事,对苏家无助力不说,今后的日子恐怕也……”
苏锦洛越说越可怜,凌清浅一开始还担心不已,后来回过味来,轻言打断。
“别胡说,有你爹爹帮你把关,就算是皇上也不会随意给你指婚。”
苏锦洛被拆穿讪讪一笑,“是,爹爹对洛儿那么好,肯定不会让洛儿所嫁非人,但是,娘亲,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这京都不知道多少人表面奉承咱苏家,背地里却想坑害我们。再说,就算人品无忧,可万一瞧不上女儿出身武将之家,又慑于皇威不得不娶,最终岂不是两相怨怼!”
凌清浅斜睨她一眼,轻斥道:“越说越离谱,一个姑娘家整天把嫁娶挂在嘴边,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