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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转头看向他,“嗯”一声,连连点头,点完头又转向白马,一个劲地抚摸着它的脖子脊背。
与扶潇对视一眼,陈恬笑了一声,眼睛看着马,似是解释道:“本是可以赶上十六那日的,中途出了点岔子,还好马没给丢了。”
扶萱转头,好奇问:“什么岔子?”
陈恬答:“嗐,也不是多大的事,遇到滑坡而已,天灾人祸,谁能预知。”
没听出什么故事来,扶萱嫌弃地道:“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趣事。你都跟潇哥哥结识多少年了,他的优点,你怎就一点都没学到?”
猛然被戳中沉闷口拙的痛楚,陈恬脸色一僵。
他一手捂上心口,一口指向扶萱,气愤道:“好啊,果真是,三句话你就开始了!扶潇,你看看你家这个妹妹,这么多年了,这嘴还是这般刺人。”
荆州地方话中,“刺人”乃为丑陋与恶心,三人皆知。故而,不等扶潇开口,扶萱便抬起下巴,高声回敬道:“你才是刺人!”
扶潇一手抓住陈恬抬起来的手,给压到他身侧,一手举起手中洞箫,敲了敲扶萱的头。
居中调解道:“一人少说一句。你俩怎就总跟两只猫似的,见面就互挠。”
陈恬委屈道:“我绞尽脑汁送了礼,你看看人家,一点不领情。”
扶潇爽朗一笑,伸手勾住陈恬的脖子,“不领情能一进门就唤你哥哥么?莫再废话,走,吃酒去。”
扶萱见二人勾肩搭背远去,轻哼一声,转头愉悦地摸她的白马去了。
从京兆郡衙门出来后,谢湛并未回谢府,而是去了别苑歇息。
前几日,他那长姐借故有孕后身子不适,回了谢家休养。
而同她一并来的,还有那王家七女郎。
不止一次,在他回听风苑的半道上,“巧遇”过二人。而后,长姐不是邀他一起下棋,再中途“身子不适”提前走了;便是将他叫至母亲院中,邀请他一起用夕食。
如此刻意而为,谢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三日起,他便日日歇在这桂园中。
当下,他还有婚约在身,母亲和长姐便这般暗中给他施压,不知婚后,二人又将是如何大张旗鼓。
还有,扶萱那头,他到底又该如何处理?
内宅繁琐,他素来不愿在此事上耗费过多精力,可扶萱那般矫情,往后进了门,以母亲那顽固性子,恐怕也免不了要教习儿媳一些规矩。
即使有心相护,当下自己羽翼未丰,许多事情上,恐怕护不住妻子。
若是她进门后受委屈,日日悒悒不乐,劳心焦思。
那,究竟是该娶,还是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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