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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时大章的院子中,依然是他和老方相对而坐。
时大章抿了一口茶,摇头笑了笑:“关允这条鲶鱼的作用,开始显现了,乐水被查了,方山林被查了,就连曹启飞也没有逃过……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了吗?”
老方摆了摆手,气定神闲地一笑:“大章,你真的错怪我了,我让方流去海南,没有预设前提,也没有用意和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走走我们当年走过的道路,多长些见识。”
“行,我信你。”时大章微微一笑,他嘴上说信,其实心里也是信了大半,如果老方真有什么长远布局,也不可能长达20多年之久,当然,他也相信在老方的设想中,方流去了海南一无所获或是能复盘当年的事情,他都乐见其成。
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
说来连他也没有想到,方流一入海南就能让当年的一群人如此热闹,有人欢喜,有人坦然,有人惊慌,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既有方流的优秀与从容,也有老方当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施下的恩惠。
方流的从容,是因为他真的对当年的人和事一无所知,没有先入为主的立场,就没有预设带来的偏见,才能让各路有心人露出真面目。
“那么接下来方流该怎么应对呢?现在方流已经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乐水了,我相信乐水也愿意把财产的一半分给方流……”时大章开始煮水,“不喝茶了,来,尝尝我新到的咖啡。”
“不喝了,晚上不喝太刺激的东西,不是怕失眠,是怕做梦,一做梦就是海南。”老方拧开一瓶纯净水,“方流如果接受了乐水的赠与,愿意留在海南,是他的选择。如果他拒绝了乐水,也不要郑金龙的资产,回上海,也是他的自由。”
“你个老方呀,对孩子真是放养。要是乐水当年知道你这么教育方流,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给你。”时大章无奈地笑了,“我总觉得乐水当年给你孩子时的目的不纯,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伟大,说什么为了让你们夫妻感情可以有一个孩子来维系……她不过是为了甩包袱,为了以后好再嫁人好创业。”
老方背着手,站了起来:“着相了大章,不管乐水是什么出发点,至少她把孩子给我的行为本身是高尚的,也确实因为方流的存在,维系了我和余多多20多年的婚姻。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就比如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碗饭,哪怕他的饭是馊的,是要倒掉的,或是要喂狗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碗饭救了我的命,我就得感谢他。”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的逻辑总是能自圆其说。你呀,也就是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固执了这么多年,要不你早就又发达了,我现在的成就,得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看,又提这些有的没的,我只不过帮你出了出主意,分析了市场和动向,我又没出钱出力,你能听我的建议,我已经很感谢了。换了别人,也许会当我胡说八道。”老方一脸的风轻云淡,“何况就这点儿小事,你还时刻记在心上,还愿意把女儿嫁给方流,我一直说,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不好勉强的。”
“倒也是,说来孩子的事情也怪你,当年要是你早早同意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不至于现在这么生分了。我听小文的意思,现在方流对她压根还没有意思,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发展。小文要是跟方流在一起了,我也放心。以后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成了亲戚了。”
老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正确:“这不能这样说,我不是说方流娶了小文就是高攀了,他们要是从小一起长大,能结婚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我观察过身边朋友的孩子们,好多是青梅竹马,最后都是各奔东西了……大章啊,孩子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操心为好,他们这代人有他们的想法,他们更有个性也更独立。年轻一代不听老一辈的话,才是社会进步的原因。”
“看,又来,你呀,就是太固执己见,总认为自己坚持的就是正确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过得很清贫。我以前劝了你多少次,跟我一起做生意,一起赚大钱,你就是不听……说实话,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你。”时大章半是抱怨半是不满。
老方沉默了半晌:“大章,我回上海后,确实也有不少机会可以再次创业,后来我都放弃了,是我真的想明白了。经历过了海南的轰轰烈烈和大起大落之后,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从挥金如土到一贫如洗,我发现我都能适应。只要欲望少了,每天花几万和每天花几十,真的没什么区别。”
时大章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再聊下去,你就又跟我聊形而上的哲学了,算了,回到现实,说吧,当时乐水把方流给你时,说不是你的孩子,你真的信吗?”
老方没有回答,抬头望天,天空没有星光,在城市灯火通明的光污染下,夜空不是繁星点点,而是一片含义不明的青黑色。
此时的东方市,元元家的院子的星空,繁星点点,如同梦境。
方流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棵草,拿在手里:“为什么要离开海南,是有什么危险吗?”
“是。”杨汉亮的眉头拧了起来,流露出一丝凶狠,“有人想收拾你。”
“想收拾我到什么程度?”方流丝毫不怕,开玩笑,他现在可不是初来海南时的菜鸟,他现在身家不菲,身边有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让你走你就走,过了风头再回来,又没什么损失。”杨汉亮脱下拖鞋,拿在手里像是要打人的样子,举起一半又觉得不对,收了回去,“打不得,你不是我儿子,草率了。”
“谁想收拾方哥,你把话说清楚。”元元叉着腰站了起来,“我先打他一个满头包。”
“不是别人,就是曹老想要收拾他!”杨汉亮猛然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根链条,“委托我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