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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回答自乱阵脚，镇定自若地走向他，陪他共同欣赏东阳的夜景，喃喃说道：“黎明之前最为黑暗，你觉得我俩谁能看见破晓的第一束光呢？”
“呵，我们都是阳光背后的人，光亮这种东西，于你于我，太奢侈了。”迟磊苦笑道。
“好像是这样的。”阮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一脸认真地看着迟磊，“所有…你打算怎么做？”
“一切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迟磊出神地眺望远方，仿佛在回忆一段冗长的往事，“当你把我变成城市清道夫的时候，你就应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很好，所以我会和颜童一样从这里跳下去，是一个不错的收尾方式。”
“虽然你死了，但是城市清道夫会永远存在，成为这座城市的神，你的死，是值得的。”迟磊目光冰冷决绝。
“这座城市从来不需要一个躲在阳光背后的神，更何况，他只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黑暗中传来一阵清冽的男声，沈铭从楼梯口缓慢走来，步伐稳健，朦胧的灯光照在他的肩头，挺拔如松的背脊，宛若一尊庄严肃穆的石雕。
迟磊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一阵煞白，随后镇定地挤出一抹笑容，“你竟然还活着！早该料到的，追着我咬了那么久的疯狗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迟磊，你无处可逃，乖乖认罪吧。”
“认罪？”迟磊阴恻恻地笑着，“我何罪之有？他们都是该死之人，裴松、曹光，哪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哦，对了，这些人是你杀的！”
“他们没死，在医院躺着呢！”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滚烫的铁水…”等等，迟磊深感不妙。没错！铁水在最后一秒悬在他们头顶，并没有浇筑下去，当时他的注意力全被枪声吸引了过去。这一切，都是沈铭的圈套。
“哈哈哈。”迟磊狂笑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通红，悲愤交加。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明明胜券在握，却昏了头脑，如果能够早些留意到现场的端倪，或许一切……
没有如果，这场游戏，他输了。
“你太在意城市清道夫的虚名了。”沈铭无奈地摇摇头。
“你就是个懦夫，不敢正面和我较量，只敢在背后玩这些卑鄙的手段。”迟磊愤怒地扯住沈铭的衣领，眼底两簇火焰熊熊燃烧。
“怎么？捏几个软柿子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是吧！”沈铭讥讽地看着他，身上的文弱气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电梯里以寡敌众的森冷气息。
阮竹识相地退到一旁。
“我们是一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也是一个杀人犯。”迟磊挑衅道，眼底闪烁着找到同类的兴奋。
“我们不一样，当年我凭借一己之力杀了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亡命徒，你呢？没有外人帮助，你什么都不是。”沈铭轻笑道，不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同情和可怜，“你就是一个弱者！”
“不许这样看着我！”迟磊怒吼道，一拳砸在沈铭的脸上。
沈铭后退半路，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镇静地擦了擦脸，吐出一口血沫，阮竹心里一颤，想要上前查看却又止住脚步。
“出生在一户普通的农村家庭，小的时候成绩还行，考上不错的大学，接触到更高的阶层，走的路越长，家里的贫瘠越是深深地刺痛你的自尊心，当别人都拥有高端的电脑时，你却还是只能像以前一样偷偷跑到网吧上网，过去怕被老师逮到，现在怕被同学嘲笑。”
“鉴于家庭情况，你害怕和异性交往，生怕她们知道你的经济状况后瞧不起你。毕业后，同学们靠着家里的关系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你，只能窝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当缩头乌龟，妄想有一天能够天降横财，殊不知你钻研的那一套东西早就和时代脱轨，别人怎么会看得上？”
“闭嘴！闭嘴！”迟磊的理智将近崩溃。
“怎么？你害怕了？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沈铭字字珠玑，不停地刺激迟磊，“如果没有方氏集团从中作梗，你杀得掉张滟和方文吗？！打着为颜童复仇的幌子，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自卑已经深深地刻在你的心里，只有杀掉那些有钱人，你才能暂时摆脱内心的困扰，努力掩饰内心的无能和软弱，城市清道夫，呵呵，可笑。”
“胡说八道，我不是懦夫！！！”迟磊据理力争，情绪已然崩溃。
“那你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沈铭步步紧逼。
场面一阵唏嘘，双方在做最后的僵持，显然沈铭占据上风。
阮竹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默默给沈铭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