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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雨欲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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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三个版本阳光背后的人一经发布,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义愤填膺地围堵在东阳市局门口兴师问罪,呼吁严惩警界败类沈铭。

部分媒体也趁机添油加醋、大做文章,唯恐天下不乱。

菜市场里,小贩违规摆摊,城管呵斥两句,对方便将泔水泼在他们身上,理直气壮道:“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小心城市清道夫砍掉你的脑袋!”

“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不怕他们官官相护,我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菜贩子带头起哄,众人协力将城管赶了出去。

事后,欢呼雀跃,仿佛是属于人民的胜利。

长期饱受欺压的人脱离了法律的束缚变得肆无忌惮,毫不伪装心底的恶。

东阳市局,会议室,鉴于舆论压力和市民情绪,省里指导组决定暂停沈铭的职务。

“为什么?”廖婷婷质问道,沈铭兢兢业业办案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停职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邵队?”

“上面的决定,自然有它的道理,其他人继续调查。”邵天成的脸上晦暗不明。

“可是…”廖婷婷咬着唇瓣,欲言又止,悻悻看向沈铭,沈铭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会议的内容和自己无关。

“我服从上面的安排。”

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垂头丧气地返回各自的岗位。

廖婷婷无可奈何,默默看着沈铭收拾东西离开警局,落寞凄凉,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铭抱着箱子,里面是一些私人物品,刚出门便看见白若梅,她穿着一件纯白色外套,盘着长发,妆容整齐干练,相较于昨天,状态恢复了很多,但原本柔和的眼眸仿佛凝结一层薄薄的冰,很是清冷,语气淡然,“我送你回去吧。”

白若梅开着最新款的宝马三系,车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气味,和她身上的味道很像,清爽且干净。

市局门口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如果不是白若梅,沈铭估计很难从正门走出去。

“对不起。”沈铭有些愧疚,“到现在都没有你妈妈的消息。”

“…”白若梅沉默片刻,内心坦然接受最坏的结果,“没关系。”

“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沈铭内心笃定,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很少给予别人承诺。

沈铭看向天空,一望无际的辽阔,想起邵天成对自己说的话,领导决定停掉你的职务,并非不信任你,一方面是保护你的安全,另一方面,减轻舆论对市局形象的不良影响。或许,普通人的身份更适于行动!

廖婷婷翻看着案件卷宗,看了一个多小时,眼睛有些酸涩,戴上耳机,眺望窗外,耳机里播放着颜童的歌曲,脑海浮现案件碎片。

颜童自杀从而牵连出的一系列事件,张滟被人奸杀、方文被肢解、白小玲忽然失踪、阮竹身份成谜?迟磊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在校期间表现并不突出,竟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声名大噪的城市清道夫,他是怎么做到的?

廖婷婷不禁联想到娱乐公司的圈钱方法,投资一个明星继而养活整座公司,会不会迟磊就是那个大红大紫的明星,他背后的经纪公司又会是谁呢?

颜童、张滟、方文、阮竹,廖婷婷想到一个人——方柔。

“大虎,跟我去方氏集团!”廖婷婷灵光一现,火急火燎地赶往方氏集团,结果无功而返,方氏集团的前台告诉她,方总不在公司,助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两天后,市局召开案情研讨会,最近并没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发生,《阳光背后的人》里的预测也迟迟没有上演,白小玲依旧生死不明,警方在河里打捞出一辆摩托车,经过核实是救走迟磊的那辆,初步判断摩托的主人是方柔,可是,他为什么要救迟磊呢?

阮竹拒绝配合警方的调查,鉴于证据不足,市局无法对其实施行政拘留,只能安排警员监督她的日常生活,目前并没有可疑之处。

方柔失踪,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涉及案情,逃避警察调查。另一方面,方氏集团前任董事长方文逝世,公司上下急于选出新任董事,方柔根基不深,为了推迟董事会故意为之。不过,方家盘踞江阳市多年,即使方文去世,也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作。

《阳光背后的人》曾扬言要杀害警察的戏目迟迟没有上演,城市清道夫最近也没有新的动作,宛如销声匿迹一般,不过,他在全市人民的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以暴制暴的现象频繁发生,更有不少人将城市清道夫视为信仰,举起正义之剑,想着一己私欲,给别人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如果人人都获得执法的权利,社会将陷入混乱,警方必须尽快揭开城市清道夫的真面目。

市区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但也有些地方鲜有问津,二环村,寄居市区,却是典型的城中村,犹如一个畸形的怪胎,被开发商遗忘在偏僻角落,城市发展所带来的不利影响统统被它吸收消纳,里面住着一帮贫苦人家,靠着捡外面捎过来的垃圾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男人走在坑洼不齐的小道,穿着黑色夹克,身形显得修长、挺拔,脊背稍有佝偻,双手抄袋,冷峻的脸庞隐藏在硕大的帽檐之下。

嗅着街道腐烂且潮湿的空气,男人渐渐熟悉了这种感觉,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身上的粗布衣服打满补丁,脸上却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蹦着跳着喊道:“怪叔叔,怪叔叔,你去城里了吗?这次又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呢!”

男人咧嘴笑了笑,蹲下身来,从怀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微笑着递给孩子们,孩子们道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男人继续往前走,看见邻居的老太太磨着一根捡来的棍子,看见男人回来,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犹如一朵灿烂的菊花。

“小伙子,回来啦!”老太太高兴地看着他。

“奶奶,我给你买了菜。”男人回道,老太太手里略有雏形的拐杖,“我来帮你磨吧。”

“谢谢你,小伙子,这些天多亏你的照顾。”老太太笑道,心里仿佛憋着喜事,神秘兮兮地问道:“有个姑娘找过你,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嗯?”男人抿紧唇瓣。

“沈铭!”熟悉的女声响起,语气中带着欢愉和欣喜,随后略显底气不足,别扭地改口,“迟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