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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子时，那便是明天了……
怎么也要挺过张厨子口中的今晚，万万不能让那伙夫给看扁了！
黄天罡正在暗自发狠，突然鼻子一动，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肉香，引得他口齿生津，馋虫四起。
吸溜！
黄天罡再也忍不住了，他连走正门的功夫都省了，直接一个翻身，从窗户中翻出，循着香味便来到了东院门口的小亭。
亭中有两人，石桌上摆着一口铜锅，下面的炭火烧得正旺，锅中的肉汤翻滚，离得越近，肉香越是浓郁。
一个小童正在往锅里添肉，只听他说道：“这是当下京城流行的吃法，铜锅涮羊肉！”
青年道：“这吃法，有什么讲究吗？”
小童侃侃而谈：“隆冬时节，这羊肉最是滋补，什么鸡鸭鱼肉，都比不过这小羊糕，现切现涮，当真是人间至味！”
青年很是认同，摇头晃脑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若是能有一杯绿蚁酒，当是大大的相印成趣呢！”
“酒？酒我有啊！”
黄天罡躲在一旁，听得直流口水，正愁没借口坐下一起享用，听到青年说喝酒，顿时觉得找到了知音，连忙解下了腰间的葫芦。
大步走进石亭，将葫芦往石桌上一放，黄天罡得意道：“这岛上除了我，就找不到第二个有酒的人了，今天碰上，算你们走运！”
黄天罡嘴上大方，眼睛却早已牢牢的盯着锅里，一动不动。
小童对青年眨了下眼睛，青年领会，起身按照之前的商议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道长是否赏脸……”
“赏脸！肯定赏脸！”
黄天罡不等青年说完，已是抄起筷子，探到锅里，大捞特捞。
他早已看好了，这肉啊，再不吃，可就要老透喽。
青年和小童相视一笑，第一次打配合，竟然感觉默契无比。
顷刻间，锅中的羊肉已被扫荡一空，小童连忙添肉，青年则为道人倒酒。
也亏得准备充足，三人足足吃了十余盘肉，不过倒有一大半，都进了黄天罡的肚子。
酒足肉饱，黄天罡剔着牙，满足道：“这吃法倒是新鲜得紧，不错，不错！”
小童凑趣道：“道长说得在理，这新鲜两字，正是涮羊肉的不二真谛！道长不愧是吃主儿哎！”
“哪里，哪里，见得多，吃得多罢了！”
黄天罡半是谦虚，半是得意，要说到这吃，他还真有不少的心得，不见白日里，御厨传人他都敢骂上一骂。
“说吧，你们唱这一出戏，所为何事啊？”
冷不丁的，黄天罡来了一句。
杨皙子期期艾艾，说不出话，福三则不同。
“一顿肉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福三嬉皮笑脸，接着道：“只要道长吃了满意，咱们隔三差五的来上一顿，我们可是还会好多吃法，保管新奇又美味啊！”
黄天罡听了一喜，但马上又将脸一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
说完拍拍屁股，竟是转身就走。
杨皙子一看，有些着急，连忙道：“道长留步……”
黄天罡转身，得意一笑：“说吧，什么事？”
杨皙子硬着头皮，把老师的安排，两人想学武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情况就是如此。”
杨皙子有些难为情，但要说后悔也不至于，毕竟是两人一起商量的。
黄天罡捻着稀稀拉拉的几根八字须，若有所思。
不一会，黄天罡开口道：“按书院规矩，可教一人，也只教一人，你们俩商量一下，谁学？”
“什么？！！！”
黄天罡的话，让原本两人满怀期待的两人，一下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也对，逐鹿书院的规矩嘛，想必历来如此。
福三耸耸肩，无所谓道：“杨兄，你是应天之人，你学！”
杨皙子很是为难，他不想独享其成，有心向这八指道人求请，却不知从何说起。
黄天罡冷眼旁观，将这两人的反应都瞧在眼里，却不做声，有心想看看两人到底能做出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