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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梁韵坐在了餐桌旁,看着一大桌菜,怔愣了会儿。 直到对面的男人出声喊她,她才开口。 “我好像对你们旅社改观了。” 罗成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没抬头,点了点下巴,示意她说。 他继续往锅里下菜。 梁韵眼睁睁看着:“印象确实没那么差了。” 罗成放下筷子:“怎么说?” 今晚的餐又不一样,旅行社的老板这么小气,但顿顿的伙食给的都这么到位。 满满一桌子,全是肉。 “你们这边伙食一直都这样?” 罗成了然她话里的意思,慢悠悠道:“怎么,吃的不满意?” 梁韵夹了一口牛肉,“你知道我意思。” 他笑一声,“满意不就行了,你只管吃好。” 饭菜过了一半,罗成又给她加了份阿尔巴斯羊肉,黄牛肉。 “以后的伙食都跟这两天一样么。”梁韵说。 罗成涮着羊肉,大口夹进嘴里,胡乱说道:“今天吃好点,明天吃少点,反正餐费就这么多。” “还刚夸过呢”梁韵展颜一笑,接他话说:“那我要是后面还想吃好的,但已经超额了怎么办。” “那就是我安排失职。”罗成低着的头抬起,缓缓点了点,嘴角拉开一个弧度,“放心,不会饿着你,后面都我来补。” 梁韵挑了下细眉,纵容地笑。 人还算是个有趣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带了点死寂,不过,目前还看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碗中慢慢见了底。 梁韵夹了个血肠,察觉到罗成的视线飘过来。 “怎么了?”她问:“你不吃血肠?” 罗成神情难得带了点异样,“你很喜欢这玩意?” 梁韵低头看一眼,“你不喜欢吃?” 罗成挤眉,夹了口羊肉。 这道菜原本没点,是梁韵自己后加的。 “哦。”梁韵忽地想起什么,又说:“我还喜欢肥肠,猪脑,猪心,猪腰” “吃完了吗?”罗成打断她:“吃完走吧。” 梁韵嘴角忍不住笑,这下她确定了,罗成不喜欢内脏食物。 罗成也不恼,看得出她在寻他乐子,吃饱往后一靠,抱着肩笑了:“没看出来,你挺重口的。” 梁韵语气平静,声线冷清地去反驳:“我也没看出来,你一个男人害怕吃这些东西啊。” “不是怕。”罗成呵笑一声,“怎么,谁规定男人就得必须吃这些。” 梁韵瞳孔微闪,幽幽地开口:“只是没想到,像你这种看起来健硕挺拔的体格,也不是什么都敢尝试的啊。” 这女人,没想到还有这种气人的水准。 他刚想开口,就意识到了什么。 罗成身材好,这不是梁韵第一次见,脑海中记忆的那个人有年轻时的宽肩,力臂,眼前的男人,即使穿着黑色毛衣,也能看出肌肉的线条紧实利落。 罗成见对面女人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眸子陡然暗淡了,他捞起旁边椅子上的破旧夹克,站起身穿上。 梁韵目光直白。 他不自觉沉了脸:“吃完了?” 梁韵拿上手机,“走吧。” 黑色越野一路始疾在宾馆的路上,车上冷冷清清。 梁韵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骤然一声,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罗成顺着亮光看过去,是梁韵的手机。 梁韵打开微信,看清了发消息的人,有点意外。 一共两句话,她却看了很久。 “梁姐,你最近还好吗?” “你走了后,上头一直没有派人下来,职位应该不会变动的,我听产品部那边说,在差不多半个月你就能回来了。” 一句是问候,一句是通知。 还有一张图片,小女孩爱发的表情包。 梁韵想了一会儿,才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好。谢谢你,蕾蕾。”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小城的夜晚总是寂静安详。 半个月 在没来之前,就已经接到通知是半个月,她给自己的旅程期限也是半个月。 只是真的能顺利回去吗。 想你下台
的人很多,把你推下去容易,但再想迈上来却很难。 回去的路上两人均是沉默,直到站在房间门口。 罗成说:“明天中午走,我来喊你。” 梁韵点点头,“好。” 青灰色卫生间呲呲啦啦的响着淋水声,男人站在淋浴头下,密密麻麻的水珠从极短的黑发中穿过。 顺着眉骨,鼻梁,下颌往下滑落。 暗灯下,使得古铜色的胸膛镀上一层暗弱的烁光,背脊宽厚,坚实劲力,罗成仰头,搓了搓脸上的水,抬手摁掉开关阀。 从卫生间里出来,浴巾低低的围在胯上,上半身还在赤裸着滴水。 罗成约莫洗了一刻钟,比平时洗的细致了不少,往后几天的住宿环境没这么舒服了,沙漠里更是,难得搓的认真了点。 他一手在短发上胡乱的摩擦,一手去给另一方的男人回消息:我没时间,不在□□旗。 罗成继续擦头。 那头说:不碍事啊,又不是没去过,就连搁钥匙的地方我都知道,顺着铁栏底下往左摸,花盆下面压着就是。 罗成一只手打字,回的慢:你他妈闲的,不干活了? 那头嘿嘿笑:我是老板,干屁活。 罗成没跟他废话:再说一遍没时间,别做无用的功夫,我就在这哪都不会去。 那头急了,从床上跳下来,立刻按了个视频。 罗成没理,抬胳膊将手机扔到床上,扯掉浴巾,套上内裤,前身那块勾勒出硕大有型。 彭致垒不死心,嘀咕着,“呵,就这么点能耐。” 不接再打。 “操!”罗成气急,接听:“你他妈真是闲的。” 见他接了,彭致垒才放心的往床上一躺,“你要是真嫌烦,就回来,别让我一遍一遍的催。” 床靠背是皮质的,罗成倚上去,从床头烟盒里晃出一跟烟。 屋内没开主灯,只剩卫生间的那盏暖黄光浅浅照着。 啪的一声,打火机亮起。 罗成说:“忙,没时间。” “你忙什么,你说你他妈忙什么?”彭致垒恨他这死气沉沉的样,咬牙切齿,“大好年华白白浪费在那,你难道要开一辈子车,送一辈子货?” 罗成看着指尖燃烧的烟,沉默了半响。 彭致垒意识到情绪有点过了,缓了口气,声音低了:“回来吧,真的,你总带着执念,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到头” 手机放在被子上,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脸,留着墙顶映在屏幕里。 “说话。”彭致垒喊,“死了?” 罗成瞌上眼,哑着嗓子,“六年了,大彭,这六年我没有一天不想她们,都留在这了我有什么资格回去。” 彭致垒有一会儿没吭声,他了解罗成,他恨自己,他也原谅不了自己,所以他只能用麻痹来虚混往后的日子。 罗成没顾他的沉默,好像只是想找个从始至终都见证过这件事的人说说话。 他吐了口烟,白雾徐徐往上爬。 “有时候想要不是我死活不听话,她们怎么能白白丧了命。”罗成说:“如果当初我也” “罗成!”彭致垒喊住他。 罗成从不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他也不习惯把伤口露出来让人观赏,但找了五六年的凶手,终于有了头绪,这种心境是不一样的。 彭致垒小心开口,斟酌措辞:“可结果不都定了?叔和婶子,还有小娜,她们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样,还能安心吗?” 楼上传来板凳摩擦声,等安静下来后,他又听到他说。 “你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这话说过八百遍了,我他妈都烦了,每次去找你,你就搪塞我走。但罗成,结局已经定了,谁也没想到小娜她们会遭到这种意外” “那不是意外。”罗成沉声说。 “什么?”彭致垒没听清。 罗成沉沉地吸了口烟:“大彭,那不是意外。” 彭致垒迟两秒:“什么意思?” 罗成语气平淡,说:“我有我的安排,你别问了。” 彭致垒听他声音冷静的不寻常,努力去辨他话里的意思。 半响,他忽地悟出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他妈别胡来,警察都结案了。” 黑暗中,罗成嗤笑一声,轻浮,阴冷。 “他们算个屁。”
“罗成,你别胡来!”彭致垒急道:“等我去找你。” 手中的烟半刻没入嘴,火苗已燃到了头。 罗成伸出胳膊,朝着玻璃缸弹了弹,尽数掉落。 “我没在家,在外面干活。”罗成直说道。 “又不能十天半个月不沾家,我去那等你。”彭致垒不死心。 罗成烦了:“我明天去巴丹吉林,这半个月都没时间。” “啊?沙漠吗?”彭致垒被话勾走了,思绪飘远:“你们业务这么广泛?还要进沙漠送货呢?” 罗成把手机拿起来,男人视角露出来,说:“废话太多,要挂了。” “别别别。”彭致垒忙喊住他,“那你总不能一直搁沙漠吧,顶多几天就出来了。” 罗成黑眸深沉。 “我把手头的事忙完,忙完就过去找你。” 罗成还没来得及张嘴。 那人又说:“挂了,就这么定了。” 罗成抬起手机,往屏幕上看了眼,通话已经挂断。 没再多摆弄手机,瞥了眼时间,他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 明天路程长,罗成要有足够的精神才行,一个人开八九个小时,他得确保路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