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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崇岭提出自己邀请,华方龙等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好意。黄延没有强迫他们跟着自己,选择权在他们手中。
而他们却毫不拖泥带水地选择跟着他走,他除了有些小感动外,也有些奇怪。在他预知中,这些人应该有选择留下来的,后来才选择离开,但他没去想那么多。
“谢大当家,贺师爷!我们带来的那一车武器弹药,就算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至于他们去留,我还是觉得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
“黄先生,非常感谢,我们非常需要这批武器弹药,就不和你客气了。既然你们执意要走,也不再挽留你们。明早我会给你们准备些盘缠,安排人送你们!”
谢崇岭原本劝说他们留下来,主要打武器弹药的主意。这批武器弹药是黄延他们的,他不可能强抢。在贺子其的影响熏陶下,他早就摆脱了土匪习气。
见黄延将武器弹药送给了自己,目的达成,非常高兴,也就没必要劝他们留下。如果黄延不同意给他们这批武器弹药,会让他非常头疼,山寨的财力也只能买下部分。
问题解决,正准备要安排他们休息的地方,突然一个女人闯进大厅,出现在他面前,厉声质问道:“姓谢的,你为什么要杀马占槐和王六子?”
在谢崇岭他们面前的正是云翠,她杏眼圆睁,对谢崇岭怒目而视。
“嫂嫂!马占槐他们杀我在前,我杀他们在后,这是兄弟们有目共睹的。如果我不杀他们,我就得死!”
“我不信!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这些年,马占槐他们烧杀掳掠、乱杀无辜、残害妇女、无恶不作。我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他们早就视我为眼中钉。马占槐指使别人在我父亲茶里下毒,让我父亲惨死,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我们做土匪的,这些本就是应该做的事,你假清高什么!不抢不杀不放火,我们吃什么?遭踏几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嫂子!那些无辜也是有父母妻儿,他们招谁惹谁了。就因为为了我们活着,就漠视他们的性命吗?如果换成嫂子你,将心比心,你愿意这么无缘无故被他们糟蹋惨死吗?”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是你杀了马占槐和王六子,我要为他们报仇。”云翠突然从后背拿出那把南部14手枪,举枪瞄准谢崇岭就要开枪。可没等她扣动扳机,只听一声枪响,又是贺子其贺师爷的盒子炮先响了。
云翠被子弹击中胸膛,她踉跄着软倒在地,那把枪也掉落地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崇岭跑过去扶起她,摇晃着让她醒来,她却已经没了任何反应。探了下她的鼻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颓然跪了下去:“嫂嫂!对不起,你也是位苦命的女人……!”
陡然的异变,震惊了在场众人,虽然这是个是非不分的女人,但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为了帮助过她的男人,就去赴死,实在有些不值当。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让人唏嘘感伤。
“大当家,我们可是看着的,是她要杀你,如果没有师爷,死的可就是你!”一个手下道。
“以后别叫我大当家,大当家埋在后山,你们叫谢团长就可以。我没有怪师爷,你们把她抬下去,和大当家埋在一起吧!黄先生,让你们看笑话了!”谢崇岭有些落寞地安排手下,转头又对黄延他们苦笑。
“谢团长仁义,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若没有贺先生,真不敢想后果。”
“黄先生,我送你们去休息吧!”贺子其心里也不好受,他何尝不知云翠的身事。但迫在眉睫的危险,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犹豫。有的时候,他与谢崇岭已经达成默契,根本无需多言。
黄延他们跟着贺师爷去找休息的地方,云翠被人抬着来到外面。此时已经天黑,手下打着灯笼来到后山,匆匆挖了个坑,用草席将她包裹,埋进坑里。
其实,云翠还没死透,她是可以被救活的。但是,对于心中没有家国概念的人,黄延原本不想救。可探查到她的身事,不免又有些同情。
她的父兄贪婪自私冷漠,没有家国概念,死有余辜。但她从小连只鸡都不敢杀。被谢东柳强迫,拆散了她的青梅竹马,性格早已经扭曲变形。但骨子里的良善,却没有泯灭,只是没有人去纠正。
埋完人,已经是深夜。当所有人走后,坟前出现一个身影。
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黄延。他站在坟前,只见泥土松动,尸体从泥土里自动出来,泥土又恢复原样。他将尸体收入空间,消失不见。
天亮后,吃过早饭,黄延众人与谢崇岭他们辞行。谢崇岭让人给他们拿了两千大洋,黄延坚决不收。
这些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英雄烈士,日后生活极其艰苦,他收下这些钱,恐怕心里永远过不去。
“谢团长!你们山上艰苦,日后还要行军打仗,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把钱留下吧,心意我们领了……!”
“黄先生,你的大义谢某记下了……!”谢崇岭被黄延说得眼睛有些发红。
“谢团长,今天下午,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粮食过来,就在这座山的东南山脚,一处泉水井旁,到时你安排人来取!”临走,黄延留下的话语让谢崇岭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懵。刚从奉天逃出来的人,能有多少粮食,顶多也就一点而已,也没放心上。
他们走后,谢崇岭与贺子其回到山里就开始整编操练队伍。有了黄延送来的这一车武器,足够他们与小本子,打一场大仗。
贺子其却对黄延的话记在心上,下午时,提醒谢崇岭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左右都是训练,谢崇岭就与手下跑步来到黄延所说的那处地方,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泉眼边,那堆积如山的粮食,足有几十吨。
这怎么可能,这个地方方圆百里,道路崎岖不好走,这些人是如何将如此多的粮食运送过来的……?他的内心既惊奇,又感动,黄延的名字深深记在了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