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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知秋才懒洋洋的起来。桑吉招呼我们和他家人一起吃午饭，知秋朝我吐吐舌头，嗔怪我为什么不喊醒她。
午饭很丰盛，一人一碗羊肉面条，还有手把肉和糌粑。桑吉的母亲热情地给我和知秋添奶茶，笑着和我们聊天。
我了解到桑吉家一共四姊妹，他是最大的一个，中间的弟弟妹妹远在拉萨上中学，小弟年纪小，在镇上读小学。
桑吉指了指镇上最高的房子，说：“那就是我们的学校，里面的老师和你们一样，也是重庆过来的。”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吃过午饭，我提议出去转转。镇上多是牧民，吆喝着马路上成群的牛羊向草场走去。
沿着小路走走停停，路过草场，知秋好奇地看着小羊羔，想上手摸摸，又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牧民，最终还是收回手。看来昨天的心理阴影还未消除。
然后一只短短肥肥的小羊从羊群边上走出，轻轻地拱了拱知秋，温柔地舔舐着她的小手。知秋一惊，本能地想收回手，又缓缓放松，另一只手摸着羊羔的头，回头看我：
“你看你看，比你可爱多了诶！”
我无辜躺枪，揶揄知秋：“你是不是刚才吃完饭没洗手？手上有盐，羊最喜欢吃盐了。”
“你才不洗手，啊啊啊你好烦！”知秋想捶我，但又舍不得小羊羔的绵软，于是伸长腿踹我，被我轻松躲过，我顺势拽下一只鞋子，拔腿就跑。
“姓王的你个狗！”
“你真不当人啊！”
我听着知秋气急败坏的骂声，心情愉悦。逗了一会知秋，我把鞋给她递回去，还是被她小心眼地报复了一脚，我拍拍衣服上的灰，问她接下来想去哪看看？
知秋摇摇头，不知道。
我看向桑吉，桑吉有些为难：“镇子小，都是些草场，只有赶集算热闹的，但也不好玩……要不然我领你们去看看我弟弟益西的学校？镇子上的人都很敬重那里和那里的老师。”
我转头看向知秋，询问她的意见。
知秋（开心）：“就去看看那个重庆来的老师吧。我觉得他好有毅力，有什么能帮的我们就帮帮忙吧。”
我点点头，让桑吉带路。
镇中心还算热闹，摆摊的商贩把路口堵的密密麻麻，吆喝声此起彼伏，奶茶店门口和我生活的县城一样，聚集着精神小伙。除了服饰不同，语言不同，我们本质上是相通的。
艰难挤过人群，我们来到一所教堂前。
桑吉介绍说：“以前有几个西方人来传教，但是我们藏民信佛，他们办不下去就走了，现在教堂拿来做教室，给孩子们读书。”
桑吉说这话时，眼睛里流露出对知识的向往和自豪。他的弟弟妹妹都在上学，未来一片光明。
正好是上午第一节课，我们三个扒住窗沿，朝里面看去。讲台是一张凳子，放着好几本教材，黑板是一块大白瓷砖，写了又擦已经发黑。孩子们没有桌子，把书靠在前座的椅背上写字，一个瘦小的男人在讲台上教书，汗如雨下。
条件太艰苦，我和知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幕仍狠狠冲击着我们的心灵。
知秋回过头看着我，眼里写满四个字：帮帮他们。
我用力点点头，下巴磕到窗框上，疼得我倒吸凉气。响声引得一片孩子回头。我和知秋连忙蹲下身子，只有桑吉动作慢了点，他歉意地对里面笑了笑，也连忙蹲下身，然后和知秋一起瞪我。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连忙找条台阶坐着等他们下课。不多时，孩子们从教堂里出来，在空地上打闹。桑吉的弟弟，益西，跑向他的哥哥，兄弟俩一起去玩耍。
我和知秋走进教堂，老师看了我们一眼，率先自我介绍：“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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