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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柔有自知之明,父皇在世的时候她只是个在父亲羽翼下幸福生活的花瓶,从未参与过朝廷政事,在朝堂上毫无号召力可言。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理由相信杨雄会为了她跟女帝决裂。
诸葛亮说道:“公主言之有理,那就只有一条路了,以退为进离开瓦斜关,到时女帝问杨雄要人杨雄却交不出,女帝会怎么想?”
信任的裂痕也不是一天就能撕开的,得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步步来,在这方面诸葛亮有经验也有耐心。
曹柔和李牧都没意见,正要商议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将军府,房门突然被暴力踹开,杨雄气咻咻的走了进来,以质问的语气呵斥道:“公主你什么意思?”
曹柔何曾应对过这种情况,当场脸就白了。
诸葛亮不动声色的挡在曹柔面前笑问道:“将军何出此言,公主怎么你了?”
杨雄冷哼道:“你说呢,我府上的小刘为何会死在杂货铺中,东昌镇的驿站为何被人灭门,别说这两件事跟你们没关系?”
小刘被杀驿站被端,接到消息的时候杨雄瞬间感觉五雷轰顶,第一反应就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他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诸葛亮故作诧异的问道:“小刘是谁?”
“呃……”杨雄愣住,他好像真没有对方认识小刘的证据。
看到杨雄的表情诸葛亮瞬间明白杨雄是那种智商堪忧型的庸才,从容笑道:“在下虽不认识什么小刘,但驿站被端的原因多少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想截断瓦斜关与京城的联系,可什么样的情报值得这么做呢,此举又是针对谁的呢?”
杨雄冷笑道:“你说呢?”
诸葛亮依旧从容笑道:“将军觉得是公主所为,目的是离间你跟女帝?”
杨雄再次冷笑道:“不是吗?”
诸葛亮说道:“那动机又是什么呢,让您起兵征讨女帝拨乱反正?”
“将军您应该知道,公主久居京城比你更清楚女帝的实力和阴狠,单凭边军就想讨伐女帝成功纯属做梦,相反一旦败了,公主跟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我家公主可不是女帝,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魄力,只想寻求一份庇护而已,犯得着玩这么大,将自己置于死地吗?”
杨雄沉默,他承认诸葛亮说的是事实,女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诸葛亮继续引导道:“况且公主的情况你也知道,是被女帝押送到瓦斜关的,身边除了我们俩再无随从,我们又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有这心也得有能力啊,将军不妨想想,除了我们还有谁最希望您跟女帝决裂?”
杨雄思忖许久才问道:“东柔?”
诸葛亮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说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对方警戒,与其多说不如沉默。
杨雄顺着诸葛亮提供的线索思考,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自言自语道:“没错了,瓦斜关既是关隘又是中转站,关内聚集了太多东西两柔以及各宗各国的密探,数百年来就没彻底肃清过。”
“另外黎布被杀东柔肯定会出兵反击,但他们也怕陛下跟我暗中联合给他们下套,所以想借此挑拨我跟陛下的关系,从而达到夺取三关的目的。”
诸葛亮笑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只是将军,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将军如此款待我等,不说的话不吐不快啊。”
杨雄虚心求教道:“先生但说无妨。”
诸葛亮思忖道:“东柔是大魏世敌,不来则罢来了直接打没说的,但女帝呢,驿站被端女帝难保不会有其他想法,您在朝中的政敌再火上浇油推波助澜,说你故意杀人灭口,意在联合公主起兵讨伐朝廷,怕您百口难辩啊。”
杨雄脸色变了,在朝堂上混的谁没几个敌人,这些敌人平时不可怕,就怕关键时候落井下石啊。
杨雄再次摆低姿态求教道:“先生觉得呢?”
诸葛亮叹息道:“为今之计只有让公主与将军分开了,你俩不在一起别人自然也就没法用公主说事了,只是……”
“公主殿下并无野心,只是想寻求一份庇护安稳度日而已,女帝却不愿相容,原本想着将军能否庇护一二,谁料竟对将军造成困扰,实在是不该,无奈唯有离开,今后怕只能颠沛流离了。”
诸葛亮说的情真意切杨雄很是感动,几次张口欲言,庇护的话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他怕女帝误会啊。
曹柔看着诸葛亮满脸佩服,他们已经商量着要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结果倒好,诸葛亮几句话就让杨雄恭送他们离开不说,还让杨雄满怀愧疚。
这种坑死对方还能让对方感激的套路太值得学习了。
曹柔也是戏精,起身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柔弱低泣道:“本宫理解将军的难处,而且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大魏子民,岂能看着您跟女帝决裂从而让东柔占了便宜,您就放我走吧。”
杨雄悲痛的说道:“公主深明大义老夫佩服,只是就此放公主离去,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啊。”
这是真心话,他被先帝委以重任镇守瓦斜关数百载,结果女帝篡位他没发声,皇子被害他也没发声,公主千里迢迢跑来投靠他没法庇护,实在愧对先帝的知遇之恩。
曹柔却摇头道:“您是瓦斜关守将,职责是守护边疆,只要不放东柔过来就对得起父皇,至于本宫只能认命了,只要大魏不经历战火,本宫受点颠沛之苦又算的了什么,我去意已决,还请将军成全。”
杨雄叹息一声,摘下手上戒指抹去自己的神识印记,递给曹柔叹道:“公主,臣实在没什么可送的,这个您一定要收下。”
“不行,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曹柔连忙推辞,杨雄执意要送,双方拉扯几次曹柔顺势将戒指揣进了怀中。
杨雄叹道:“我亲自送你们出府。”
几人从府门离开,在门外拱手作别,杨雄叹息着转身返回,没走多远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幕僚甘龙。
甘龙小跑来到面前问道:“主公,听说你把公主放走了?”
杨雄点头。
甘龙急道:“主公糊涂啊,放走公主陛下问咱们要人怎么办,交不出人陛下会怎么想?”
杨雄气愤的说道:“我管她会怎么想,她残害诸位皇子也就罢了,现在连仅剩的怀庆公主也要害死吗,本座深受先帝皇恩,若将怀庆公主交出去以求富贵与畜牲何异?”
“还有我是大魏的将领不是女帝的私奴,犯不着整天琢磨她的想法,此事不要再说,女帝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老子懒的跟她猜谜。”
诸葛亮提醒他了,他可是手握重兵的边镇大将,女帝就算想收拾他也得三思而行,所以他实在犯不着畏首畏尾的,适当的给女帝一点教训反而更能体现出自己的重要性。
甘龙还能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