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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毕，孩子们主动要求娘亲教背下面的《三字经》。
十分钟，连昨天的全背上，又跑去练习写字。
可能孩子的好奇心，也许是一只手斗不过一杯水，人骨子里的争斗心起的作用吧。
背诵对他们不难，握笔是一种挑战，找到笔感手感，两感合一后，笔随手，手随心，以后写字就如行云流水了。
于月月出门，去对面的山脚，找到几根笔直的竹子，砍了扛回来。
选一根4米高的，在院子中间挖坑埋下。
她暂时没工具做日晷，就先用最古老的方式记时吧！
按照竹影，记录时间。
这玩意阴天失灵，但一年的阴天还是少数。
没时间真不习惯。
孩子们手写酸了，出来休息，看到娘亲埋的竹竿，于月月又给孩子们科谱时间，用古代的天干地支，教他们如何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记时。
其实这个并不高深，容易懂的。
“啪啪啪，啪啪啪。”
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于月月吓一跳，四个孩子一起护在她前面，她伸出两手，从四个孩子中间插进去，把他们拢到身后。
这么点毛孩子，哪有战斗力。
于月月思量，早上出去砍竹子，庄子静悄悄地笼在阳光中，外面也安安静静，不应该有什么不可控的事。
“四嫂，四嫂。”有个孩子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
于月月连忙冲去开院门，小石头身后跟着周兰花，周兰花怀里抱着草儿，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流泪。
“四嫂，爷爷说草儿死了，等夜里去埋，我摸草儿，还暖着，救救她。”小石头哭着。
于月月摸摸草儿脉搏，还在微弱跳动，连忙抱过来，这孩子皮包着骨，死也是饿死的。
“开开，冲糖水。”
“心心做米汤。”
于月月边说，边抱草儿去灶房坐下。
草儿已经不会吃了，其实这时有点滴直接输液更快。
开开把糖水放到桌上，于月月用筷子，一点一点向她口中滴。
一碗糖水滴完，草儿没醒。
于月月腿坐麻了，她看着还在哭的周兰花。
“兰花姐，孩子饿枯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我会尽力的。”
“弟妹，我就这一个孩子了，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周兰花终于能开口。
“为什么夜里埋？”于月月看兰花姐情绪好些，忍不住问。
“怕族里人看到难过，死去的大爷说，一家悲悲一家，不需要家家悲乱了心境。”
“我就这一个孩子了，别的不是饿死就是被燕人杀死，爷爷说埋了草儿，再过些日子又可以埋他了。”
“为什么？”
“春天才斗胆种些粮，到秋收还有一个半月，光凭吃草，又不知要饿死多少。”
“弟妹，草儿能活吗？”
“兰花姐，放心的话，草儿留在我家，三天，三天后能不能活，就定了。”
“放心的，放心的，弟妹，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别别别，这话是折寿的，再说，三天后才能确定活不活，别先就感谢。”
“三天后，总比今晚埋了好！”兰花姐说着又哭了。
周兰花和小石头回去了。
于月月抱着小草儿，放到自己炕上，看着瘦得像小壁虎的草儿，想着周屠夫和二奶说过的话。
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叫英雄流血又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