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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臣收好江择的名谒,调侃道:“彭老当初还叫我多多提醒一下你,都城水太深,看来我不用分心在你身上……”
“我还用你分心?”
彭晏瞪眼,这话太埋汰人了。
“我说你才是按部就班得了。万一太出挑,小心你家中那几位兄长首先心里怕是不会太舒坦。”
此话令李臣对彭晏更加另眼相看。
惹得他一阵得瑟。
彭晏浑不在意的道:“好了……就算咱大楚的天真要塌下来,也有渚宫里的那帮人先顶着在,就算要压到我们这些县公头上来也是最后才到。”
“嗯!”
李臣点头。
算了,想要挤身这郢都的士大夫圈,他还有待时日。
“好了……到点下朝回家,管他外面闹成什么样,一天安稳结束。”
说完,彭晏就立即拉着他出宫,脚下跟抹了油一样恨不得赶紧离去:“你看我跟着你这趟回京,在这京城里遛马都不敢叫马儿步子挪大点。如今坐个车还只能坐个破牛车,牛车也就罢了,还声怕超了前面哪位哪位尊贵的车马。而这王宫里,更是见个人就要弯腰磕头,我这腰啊腿啊这些日子都快佝断了,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
彭晏一脸憋屈的骂道:“想当年咱们兄弟二人,在申息两地,那叫一个威风,谁敢超咱们的车马!”
“小爷我非灭了他不可!”
李臣闻言想笑,可是不远处如今身为宫门守卫的老五似乎正听到二人调笑,正向他们望来,他忙一把拉住彭晏钻进牛车里:“我的彭小爷,小声点,这还没出王宫呢!”
“嘘,有人看过来了。”
于是二人匆匆上了牛车,趋车离开。
老五眼见两人鬼鬼崇崇的上了车,招了负责看车喂饲料的宫奴:“刚才离去的何许人也?”
宫奴想了想,回道:“禀军爷,他们是申地和息地刚刚回京续职的申公和息公。”
因为这场政治风景风暴,刘奕很得若敖子琰重用,也很快跻身新的士大夫之流,他手底下的他们这些人也因此颇得了一些不错的差事。
老五身着一身崭新的铜甲,颇为威风的一挥长戟,同时命人放行:“知道了。”
……
窗外风起云涌,芈凰却云淡风清。
遥望着远处渚宫广场上被有心人组织起来抗议的“朝官”、“氏族”、“学者”、“巫史”之流……她的面容实难升起一丝波澜。
甚至在若敖子琰抬出那些尸体,令赵德三令五声给她传话:“叫她停止这一切愚蠢的自杀行为。”
可是她依然毫无怯懦之意。
“你就没有一丝丝恐惧吗?”
守着的司墨深深瞧了她一眼。
面对宫外嘲嘲嚷嚷的声音,和宫之内迤逦的舞姿和歌声更像是在与之婉转对抗。
外面的喧哗声音愈加鼎沸,鼓鸣之声愈是大奏,女乐的身姿亦是愈加柔韧轻盈,就仿佛那立于墙头欲展翅飞翔的鸟儿,舞动翅膀。
而光线昏暗,铺满梨花木质地板的木榭里,四壁书架上全是一排排堆积如山的竹简。
芈凰听着悠扬的乐曲,心情还算愉悦的一遍遍翻着《楚杌》,一遍遍历数楚国建国三百年历代被轼篡位的那些国君,甚至死后连一个谥号都没有,面对司墨的嘲讽,只是笑道:“以史为鉴,方知命不久矣。”
“幸甚!”
在楚国每一段斗争最激烈的王位更迭时期,这些楚国王位斗争失败的继承者基本上最后都逃不过“死”这一个下场。
她的好父王没有若敖子琰的高瞻远瞩,整个和宫固若金汤,敌人无法攻进,自己也无法从中出去,所以她的父王面对狼子野心的越椒,最后只能服毒自谥于此宫。
她被变相的“关押”在和宫之中。
身陷此地,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苍穹之下,云彩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和宫,此刻,就连一望无迹的天空,也是一种奢侈。
机械的脚步无处不在跟随着她,警惕的目光无处不在的注意着她,仿佛无形的枷锁加之于她的四肢,摸索着空空荡荡的手腕,那里只有匕首曾经勒过她手腕常年留下的淤痕,随意垂下的小臂,只有华丽的袖摆划过冬日冰冷的砖身,微微起伏。
这世上若真有凤凰。
没了“羽翼”,该如何飞跃高墙铁幕?
还是除了从这二十丈的高台之上,一跃而下,摔的粉身碎骨,别无他选,或者直到这有限的生命逐渐被这冰冷绝望而没有止尽的日子,消磨成这脚下青砖巨石缝隙里的一抹齑粉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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