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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泪眼汪汪:“柳大夫,如果小姐复发,我还能来找您吗?”柳絮扶起小玉说:“年纪越大,发病的频率越高,你最好找个小院,不要再回顾家,免得看到旧物会刺激她。
小玉,她的病,最终会发展到六亲不认,撕扯衣服,拿刀杀人都是有可能的,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小玉站起来,点点头:“谢谢大夫,我会照顾好小姐的。”半夏急了:“那你们住哪里?”小玉低着头说:“还没有地方呢,小姐病了,顾家主母也不会容下她的。”
青莲不解的问:“你们离开廖府以后,不是买了一个小院吗?”小玉为难的说:“小姐进了顾家以后,就卖掉了。”青莲真是要气死,看着那么精明的雪纹,居然比惠香还蠢,惠香也知道留个住所。
最后,青莲只好把以前悠芝住的那套小院给小玉先住着吧,当初有多恨她,现在还是那么恨她,好好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子了,唉。。。。
雪纹终于醒来了,只是眼神依然呆痴,浑身无力,就连青莲,她也不认识了。小玉千恩万谢的扶着雪纹准备回去,半夏很热情的提出要送她们回家,柳絮疑惑的看着半夏,这丫头是否热心过头了?
送走雪纹,青莲叹息道:“当初怕牵连,急吼吼的离开廖府,现在看来,就算死在廖府,也比疯了强。只是人生几十年,她哪里能算到这一步?”
柳絮扭头说:“性格决定命运,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自立,只想依赖男人生活,所以走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
糟心事不要再提了,柳絮拉着青莲,小声说:“青莲,我有身孕了。”刚刚的不愉快,立马一扫而光,青莲比自己怀孕了还高兴:“真的吗?舅妈,恭喜你,方家太需要一个孩子了。”
柳絮一边洗手一边说:“你是有事求我就喊舅妈,没事就喊柳絮,看我不告诉你舅舅,让他好好教育你。”
青莲撒娇的拉着柳絮的衣袖:“你大不了我几岁,我喊舅妈有点不习惯,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舅妈,你怀孕了,还要天天来诊所吗?”
柳絮眼皮一抬:“为什么不来?我孕吐不大,而且忙起来,把怀孕的事都忘记了,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是大夫,心里有数的。”
青莲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憧憬了:“你一定要生一个小子,姑娘太辛苦了,还是小子好。”柳絮一撇嘴:“啧啧,我才没有你的思想呢,姑娘小子我都喜欢,如果是姑娘,我带她学医,以后医馆后继有人了。”
青莲嘿嘿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是女性,却一直希望生个男孩,或者是从小的经历,有太多的阴影吧,她很怕自己像娘一样,护不住女儿一生。
柳絮继续接诊去了,王夫人也没有来医馆,聊天都找不到人,便回女馆去了。以前那么讨厌王夫人,现在居然有点想她了,这是为什么?
半夏去了大半天时间才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柳絮不经意的问:“你好像很关心雪纹?”半夏低声说:“如果可以,我想用尽一生治好她的病。”
柳絮一惊,疑惑的问:“狂躁症可不是小病,你看大街上那些疯子,大多数都是狂躁病,不要说你了,就是我师傅,也不一定有办法。”
半夏放下筷子,突然跪下来:“不一定有办法,就是还有希望,对吗,师傅。”柳絮大惊,喊道:“你这丫头也跟着疯吗?我要是有办法,还能不治吗?快起来吃饭,这么跪着,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半夏站起来,继续坐在饭桌旁,居然还掉下一滴泪,英子不解了,问道:“半夏,是不是你的亲人也有这种病?”柳絮看着半夏,是啊,这丫头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不合常理啊。于是,放下碗筷,把半夏带进了密室,问道:“这里只有我和你,你究竟为何对狂躁病如此上心?”
半夏跪下来:“徒儿不能说。”柳絮气得指着半夏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了,师傅是什么人你还不相信?有什么事师傅不能知道?”半夏哽咽道:“师傅,对不起,我来拜师,也是有企图的,就是想治好狂躁病。”
柳絮脸都绿了,原来你的真诚,跟那些拜师的人一样,都是装出来的?柳絮冷冷的说:“那你拜错师傅了,我治不好。”
半夏眼里都是泪水:“那您就不能钻研吗?雪纹就是一个病例,我们刚好可以在她身上治疗啊,万一有办法呢?”于公,治好皇上的狂躁病,是天下大事。于私,只有治好皇上的病,爷爷爹娘和哥哥才有可能再次回京。
柳絮蹲下来,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何那么执拗,这是家族病,就算我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也不一定有效果。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谁治病?”
半夏支吾着:“我不能说,会牵连您全家。”牵连全家?方云衣与皇上是从小的友谊,谁有本事牵连我全家?突然,柳絮脸色惊恐的看着半夏:“皇上?”半夏抬头,立马说:“师傅,您什么也不知道,您不要瞎说啊。”
柳絮也瘫了,坐在半夏身边,难怪李太医可以安全离京,难怪这丫头非要来找我,是李太医知道皇上的病啊,让半夏跟着我,就是寻找机会钻研狂躁症啊。
两人呆呆的在密室里坐了半天,柳絮才缓缓开口:“明天起,我跟师傅一起关注雪纹的病情,我也会查看一下医书,尽量找到能缓解的办法。”
半夏哭着跪地叩头:“师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应该让您有如此压力。”柳絮把半夏揽在怀里:“你爷爷太无情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压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肩上。半夏,我是你师傅,自应为你分担,只是此事太大了,就你知我知。”半夏扑在柳絮怀里嘤嘤哭泣:“师傅,谢谢您。”
柳絮心绪混乱,内心的痛苦难以压抑,可是又不能在半夏的面前表现出来,她无法想象,当朝儒雅仁爱的皇帝,怎么会有狂躁症?一旦发病,将是什么后果?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治疗?怎么才能救他?